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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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群还没退出去,楼梯上已经传来非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厉群连忙退到一边躬身施礼,候着非衣进了门,才快步走下去整治茶水。

     ☆、深夜举荐 华灯高燃,书房如昼。

     李培南坐在主座上,穿着锦青常服,袖口翻出一片金丝藻绣,衣摆单绣一杆墨竹,如水一般垂泻下来,不染一丝纤尘。

    非衣穿得更是富丽,自打他走进屋向李培南行过礼后,紫红长袍就映着灯光,夺去了满屋的颜色,在粉壁上浮起一圈亮丽光彩来。

     李培南安然受了非衣的礼,回道:“坐吧。

    ” 非衣走到主座左侧位置坐下,很长时间里都没有说话,身姿坐得端正,如往常一样得体。

    李培南与非衣聚少离多,近几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各自忙于事务,逐渐冲淡了原本就不深厚的手足情。

    非衣对李培南自小是敬大于礼,李培南对非衣向来是礼多于敬。

     见非衣沉默,李培南也不急,耐心地坐着,饮上一两口清茶。

    厉群屏退了丫鬟及侍从,亲自捧着案盘进来,放在非衣身边的黄梨木方头桌几上,退到一旁给非衣斟茶。

    他掀开瓯窑淡青釉彩茶盏盖,将盖子反过来贴在茶杯的一边,注入茶汤,使汤水顺着杯沿流下。

    然后他用双手捧起茶杯轻轻摇晃,使茶叶得到充分浸润。

    此时茶香高郁,飘溢出来,他才放好茶杯及盏盖,垂手退到了屏风后。

     非衣深谙茶道,看了厉群侍茶的一手,脸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说道:“世子有个好下属,做事方方面面通透。

    ”非衣自三岁起就称李培南为“世子”,既客气又疏离,从未改过口。

    李培南今年二十四,安然听了十六年这样的称呼,也不在意。

     李培南看看厉群,厉群会意,连忙站在屏风后躬身说道:“二公子过奖了,在下受之有愧。

    ” 非衣揭开茶盏喝了一口茶,不答话,书房里再次变得冷清。

    李培南知道非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猜想他肯定是有事要说,所以比他更沉得住气,连寒暄都免了。

     非衣昨天中午坐马车刚进清泉县,哨铺的通信兵就忙不迭地把消息送到行馆来了,李培南第一时间掌握了非衣的动向。

    他等了一个时辰,见非衣并没有来拜见他,差人去请。

    差去的侍从后来报告说,非衣路过街市时停留了一会儿,专心看着道长与徒弟跳大神。

    那徒弟就是闵安,在这之前,李培南站在主楼栏杆旁,早就看过闵安与吴仁在下面场子里的捣腾了。

    非衣来后,只说了两三句客套话,问问王爷身体安好,对他连续两年流荡在外地的事情一字不提。

    李培南也没心思问,饮过一盏茶后,觉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