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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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暖吓了一跳,红着脸啐,“狂生,登徒子!” 那少年笑嘻嘻拱手作揖,“小姐错了,登徒子并不好色,不过是钟情糟糠妻罢了。

    小姐拿我比登徒子,三生有幸焉。

    在下姓夏,家里行九,名景淳,小字九郎,请小姐千万记住。

    今日尚有要事,待明日九郎再来拜会小姐,一言为定。

    ”说完便沿抄手游廊,往垂花门逶迤去了。

     真是奇怪……奇怪的人,奇怪的话。

    布暖没有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夏家九郎真的托了媒人来提亲。

     这是门登对的亲事,夏家九郎是中书侍郎的公子,温文尔雅,年少有为。

    夏家是知礼的人家,纳彩、问名、纳吉、纳徵一样不落。

    今年三月布暖及笄,夏家来请了期,婚期定下了,五月初八,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一切顺风顺水,却似乎和布暖无关,两个家族联姻,不单单是为促成良缘。

    布暖只见过夏家九郎两面,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她曾经抗议过,但收效甚微,后来放弃了。

    反正迟早要嫁人,嫁谁都是一样,所幸夏家九郎长得不难看,她还能将就。

     将就……她叹了口气,这一将就,是不是就要花上一辈子? 她转到菱花镜前抿头,刚拿起篦子蘸了桂花油,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玉炉气喘吁吁跑进来,脸色煞白,“小姐,不好了,夏公子……殁了!” 布暖愣了愣,“哪个夏公子?” “侍郎家的九公子,夏景淳,夏公子啊!”玉炉说着哭出来,“我的小姐哟,这可怎么好!聘礼收了,庚帖也换了,这算怎么回事!” 布暖觉得丫头的声音在穹隆那头回荡,怔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玉炉还在呜咽,掏心掏肝的哭天抹泪,“这夏公子太缺德了,作死不挑个好日子!小姐啊,这是望门寡,你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布暖的心往下沉,只要是下了聘,双方父母给合了八字,递不递婚书都是夫妻。

    如果其中一个不在了,另一个或鳏或寡,再也算不上完整了。

     “怎么殁的?是生病么?”她有气无力,身子都软下来。

     玉炉很气愤,“病死倒也罢,偏是和人打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