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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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人的尸首…… 莫三刀皱眉抿唇,哑然无话。

     花玊倒是一脸淡然,略微点了个头,道:“我在城郊梅林里有套别院,今晚你与小梦先歇在那儿,府上的事,我来处理。

    ” 莫三刀怔了怔,双眸里明显闪过受宠若惊之色。

     雪月下,男人如山屹立,眉目依旧冷然如初,深邃的眼睛里却是一片不动声色的温柔,这份内敛的、沉默的温柔,令莫三刀没来由的眼眶发热,他忙将脸别到一边去,用力眨眼,调整情绪,几番欲言又止。

     月色被雪花反射,映在少年脸上,他的情绪克制那样笨拙,花玊挑唇轻笑,提醒道:“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叫我。

    ” 莫三刀一震,看回花玊。

     男人微微垂眸,他本就高,足高他半头之多,眉眼垂下来,本该给人气势凌人之感,可鬼使神差的,莫三刀就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哥……” 莫三刀吸吸鼻子,哑声开口,一声喊出,眼里险些又有泪涌出,忙敛紧了眉。

     花玊笑,想说什么,又释然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去吧。

    ” 说罢,人已走入了茫茫夜色里。

     莫三刀回头,向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注视了良久,才一扭头,大步流星到了礁石上去。

     雪飞不绝,花梦坐在又冷又硬的石头上,虽有芡儿撑伞,头上、肩上却也还是白了不少。

    莫三刀两步并一步,上前把手里狐裘抖开,一手将她头肩处的雪落拍净,一手打包袱似的用狐裘将她牢牢捂住。

     花梦一怔,紧接着又给他从后抱了个密不透风。

     月光如水,江浪拍打在黑黢黢的礁石底下,来一阵,走一阵。

    莫三刀也席地而坐,从后将花梦紧拥在怀,下巴抵在她肩上,心知她情绪低落,便故意逗她:“新娘子,洞房了。

    ” 花梦冰冷的身子又震了一下,过不久,莫三刀便感觉脸颊上有东西滴落,抬头看去,果不其然,这姑娘哭了。

     在喜堂里时,他当众揭穿她的身份,揭穿阮岑的罪行,她没有哭;阮岑一剑刺来,她迎着冷剑护住自己,被阮岑讥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她没有哭;乃至最后阮岑败于赤夜刀下,死于赤夜刀下,她也还是忍住了没有哭…… 可是现在,她哭了。

     她的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每一串,都剑似的直戳莫三刀的心,他直起上身,替她把脸庞上的泪水抹净,抹不快了,索性便趁她闭眼掉泪时,低头吻住她的眼睛。

     花梦被迫闭紧眼睛,眼皮上的湿润感很快被一片柔软的温度替代,她下意识抓紧面前人的衣襟,新郎官的衣襟上绣着繁复的金丝图纹,抵在指腹上,糙糙的,是与他本人十指相握的触感……她心中百感并至,一种痛被安抚下去,一种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