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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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玊终于开口了:“花瓣有毒。

    ” 陶义鸣“啊”一声蹿跳起来,几乎挂到了一个家丁的身上。

     花玊淡淡瞥了莫三刀一眼:“龙牙呢?” 莫三刀抿抿唇,把那个已不成屋子的屋子指了指:“里面。

    ” 花玊示意陶义鸣,陶义鸣忙不迭拍着那家丁的头,两个摇摇晃晃地过去了。

     月凉如水,却无法洗净这一园子的血污,与笼罩在心头的尘霾,花梦从幽篁里走来,发髻已乱,神色冷然,她看向远处心不在焉的莫三刀,借着这幽凉的月色,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一处一处地细看过去。

    越看,心里面越是不甘。

     手臂一紧,莫三刀转头看去,竟是花梦拉住了自己。

     “跟我来。

    ”花梦声音冷然,说完,拉着他便往园外走。

     莫三刀一愣,正要挣脱,那间已不是屋子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悲号,正是陶义鸣在给那把断掉的龙牙刀哭丧。

     莫三刀赶紧反把花梦一拉,脚下生风:“走走走。

    ” *** 长平街仍是那条长平街,并没有因陶府这一闹有所改变,莫三刀与花梦并肩走在喧嚷的街里,一步三回头,生怕陶义鸣领了人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走了半晌,冉府巍峨的飞檐已彻底隐没在繁华的夜市中,莫三刀这才定下神来,看了看身边的花梦。

     这一路,她始终一声不吭。

     一盏盏花灯像流动的云霞,照过她清丽的脸庞,眉眼仍是那副眉眼,但鬓发已然凌乱了,令这张美而冷的脸更添郁悒。

    莫三刀后知后觉,到这时,才想起鬼婆婆先前回答她的那句话——“死了”。

     心中不禁也一酸。

     他握了握拳,不太自然地抬手,按住了花梦的头。

     花梦一震,脚下停了。

     灯若繁星,一条长街火树银花,莫三刀站在这片繁星、火树里,抿唇,低头理顺了花梦的鬓发。

     “嗯,这下顺眼多了。

    ”莫三刀点点头,把手撤了。

     花梦眨眨眼,反应过来,双腮蓦然红了。

     莫三刀调开头,清了清嗓子,道:“喝酒,还是喝茶?” 第22章鬼婆婆(七) 当然是喝酒了。

     满世界的笑声,满世界的酒气,满世界的与自己无关的人影。

    花梦打了个酒嗝,趴在红漆斑驳的方桌上,望了眼天上的月亮。

     今夜的月,已见圆了,白团团地挂在酒肆门口的大槐树顶端,像个元宵节那晚被咬了一口的汤圆一样。

    花梦忽然想起来,她的家,已经很多年没有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过过一回元宵了。

    噢,不,应该是自从有印象以来,就没有过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元宵,没有过甜甜腻腻、白白胖胖的汤圆。

    因为,十八年前的元宵夜,她和哥哥被人掳走,自己九死一生,哥哥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