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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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怕她抓破了水疱感染。

     许莘急得满头汗,问段斐:“这是什么?” 段斐哭得泪眼朦胧,早就没有了主意:“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

    ” 许莘努力吸口气,站起身交待段斐:“姐你抱上果果,我去楼下发动车子,咱们这就去医院。

    ” 段斐手足无措地点点头,慌里慌张地伸手擦把眼泪,赶紧给果果包小被子,一边包一边担心把水疱弄破,眼里还有止不住地眼泪往下掉。

     两个女人,就这么手忙脚乱地把果果送到了医院——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马路上没有多少车,许莘才敢拿出平日里绝对不敢提的速度往前冲。

    好在最近的中医院距离两人住的地方不过几站路,一眨眼就开到了。

    冲进急诊室大门的时候,段斐腿脚都发软,险些被绊倒。

    还是许莘一把扶住她,带着她在长长的走廊里奔跑。

     充满中药气息的走廊里,寂寥的白色灯光,两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跌跌撞撞往前跑……那样的景象,后来过了很久,当许莘再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有无法抑制的凄凉与后怕从心底深处涌出来。

     到那时,许莘也已经嫁作他人妇。

    可是每当她想起那个夜晚的段斐,那个披头散发、眼神都惶恐到无法聚焦的女子……许莘会忍不住哆嗦一下,忍不住往身边的男人身上靠过去,近乎喃喃地说:“你不要抛弃我。

    ” 身边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安慰她:“你这个悲观主义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 这样温暖人心的情话,也是说了好多年,才一点点打消许莘心底的那些忐忑。

     也是多年后,许莘承认:她以为足够坚强的自己,其实本质上仍然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她害怕孤独,害怕受伤害,害怕所有未知的挑战与迷题……她努力想要从自己身边寻找好榜样,可是婚姻中甚少有波澜不惊的案例。

     她似乎才知道,别人的婚姻,无论是浓情蜜意,还是势同水火,那终究是别人的。

     属于她的那一段,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有发言权。

     那个夜晚,就这样在段斐和许莘的慌张中度过了。

     给果果看病的医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显然是见得多了,他掀开小被子看了看便判断说:“水痘,没关系,三四天以后就会结痂,熬过去了就终生免疫了。

    ” 没等说完,外面有护士喊:“杜医生,您过来看看这边……” “知道了!”眼前的医生一边回答一边低头快速写处方,同时嘱咐段斐,“看好孩子,不要让她乱抓,小姑娘嘛,留了疤将来就不漂亮了。

    现在有点发烧,最好还是坚持物理退烧法,用冰枕、冷毛巾冷敷,多喝水,不要用药物退烧,会有副作用。

    多吃点富含蛋白质的食物,不要吃烧烤类、炸的、辣的食物,面包也不要给孩子吃,我给你开点止痒的药,回去熬了给孩子泡泡澡……” 一路龙飞凤舞,段斐刚刚接过处方笺,眼前的大夫已经一阵风似地掠过她们身边,冲向了门外。

     四下反白的诊室里,段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