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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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香说着,眼泪漱漱滚落下来,哽咽着道,“自打你爹爹生病,我知晓你心里有许多想头,可你再懂事再能干,也还是娘的女儿,娘又如何舍得你去受那份罪?”蒋佳月听的鼻头一酸,亦红了眼眶,将头靠在若香怀中,闷着声音道:“可是,可是爹他……”蒋大郎病发作的急,正在地里做着活人便一头栽倒了去,好不容易抬到郎中家中,却说是中风治不了,让蒋家准备准备后事。

     只是若香如何也不肯信,又使了银钱连夜将人送去江陵府,终是打听到了一个圣手来医,好歹命是保住了,但人也只能终日躺在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这便已是菩萨保佑了。

     大夫说了,若是调养的好,有一日能下床也未可知。

     为了这句话,蒋家便使尽了银钱。

     一下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没了壮劳力,蒋大郎病情虽然稳住了,但也要日日喝汤药将养着,一年下来,即便她们娘儿俩熬瞎了眼睛做活,家里这些年置办下的田地家产也只能一点点典了出去。

     且只要蒋大郎一日这般躺着,便总得花费银钱。

     好在蒋南秋聪慧,很得夫子的意,情愿不要束脩也愿教导他,这才能继续读着学堂。

     可他年纪、学问都到了,明年开春,怎么也不能再腆着脸混在学堂中了。

     一想起这些,不仅若香心里头猫抓一般,整日手上不停地做绣活补贴家用,蒋佳月亦不好受,这才打定了主意要去陆府。

     “你爹他也不会同意让你去做丫鬟的,我知道。

    ” 若香搂了女儿,像幼时那般圈在怀中,轻轻拍着背,“总会有法子的。

    ” 蒋佳月却不由想到:当初外祖父把亲生女儿卖到陆家,又是怎么想的呢?当真就一点出路都没有了?“什么法子?”她晃晃脑袋,不让自己去想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你刘叔的女儿前段时间不是嫁到建陵去了?我托了他,说是会帮着打听打听你外祖父的事情,有了音信回来,咱们便可投奔你外祖父家去!”蒋佳月从娘亲的话里听出了极力压制的期待,还有几丝不确定的犹豫。

     自打她记事起,爹娘总是勤勤恳恳地做活,很少将日子将奔头放在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头。

     可蒋佳月却怎么也压不住脑袋里疯长的念头。

     真的会有音信来吗?即便有,这个从未谋面的外祖父又真的会欢迎曾经被他抛弃的女儿一家去投奔?她不安地拱了拱身子。

     天下父母心难道不是一样的吗?既然娘亲和爹爹如何也不舍得她去做丫鬟,外祖父怎么就舍得了?这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