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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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阮画尘可以疯,何熠风已经读大四,二十一周岁了,对于爱情和婚姻,没有画面,只是人生计划里几条几款。

     现在我们可以上课了吗?他板着脸,翻开课本。

     阮画尘低下眼帘,逸出一声叹息。

     一个月后,何熠风来给阮画尘上课。

    进门时,姑姑对他笑了笑,将一个信封放进他的包中。

    他使劲吸一口气,知道那是家教的酬劳。

     冬日黑得早,下课结束,外面已是墨黑一片。

    夜掩盖了一切丑陋,在灯光的修饰下,显露出一种梦幻,迷离的美。

    他走出楼梯,竖起衣领,听到后面噔噔的脚步声。

     阮画尘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朝前指了指。

    街角有家意大利饼屋,提拉米苏非常好吃。

     然后呢?他问道。

     我们一起去吃。

    她还穿着高中校服。

    那件校服太宽大,她像穿了件袍子。

     谁付钱? 她指着他。

     为什么是我? 我看到姑姑给你信封了。

     那是我的劳动报酬。

     她瞪大眼睛。

    如果我的数学没那么差,你就没有劳动对象。

    所以,这钱应该分我一半。

     这是哪门子道理?何熠风失笑,却不想反驳。

    领着她穿过斑马线,去了那家意大利饼屋,买了一客提拉米苏。

     你要不要尝一下?她自然地挑了一匙,凑到他嘴边。

     他知道小女生们喜欢分食,买两个菜,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不分彼此。

    他看着那匙中的点心足足有五秒,然后摇了摇头。

     她吃得津津有味,还给他讲了个故事。

     二战时期,一个意大利士兵的妻子打算给即将出征的丈夫准备干粮,但由于家里贫穷,因此她就把所有能吃的饼干和面包都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是提拉米苏。

    因为提拉米劳在意大利语里有“带我走”的意思,象征食用者吃下的不只是美味,还有爱和幸福。

     似乎阮画尘除了数理化不太灵光,其他知识都非常丰富,包括别人很少问津的旁门左道,她连二十四节气都能倒背如流。

    甚至,她可以安静地坐一天,画好一张世界地图。

     陆地,海洋,岛屿,山脉,高原,大大小小的城市……她仰起脸,鼻尖上满是汗,手指被铅笔灰染着乌黑。

    怎样?那双眼睛,有着灵动的清秀,荡漾着浅浅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