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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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义淳牵着马到了郑家。

    郑老是他的伯乐,在他很小的时候发现了他在画作上有天分。

    郑老什么都通,但什么都不精,也就教人这点强过很多当先生的,教了他几年后感觉教不了他了,就给他介绍了一位真正的画家做师父。

     他如今能靠画画挣钱,自然感念郑老的恩情,每年至少来个五六次,下人都认得他,不必通传,直接将他迎了进去。

     郑老七十岁,须发雪白,躺在后院桂花树下打瞌睡,桂花落了他满身。

     裴义淳走过去行礼:“老师,学生义淳来看你来了。

    ” 郑老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便,他倒有意说得大声。

     郑老从竹椅上睁眼,眼睛倒尖:“你这是被哪家小娘子抓伤了脸?” 裴义淳黑线,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师父还有不正经的时候? 他闷闷地道:“是猫。

    我好好地走着,天上突然降下一只大猫!也幸亏我没打算娶妻,不然谁看得上我?” 第19章 郑老乐了,笑得抖落满身的桂花:“你又不是女子,还需要一张脸相看人家么?” 裴义淳这就不赞同了:“师父这话有轻视女子之嫌,好似女子没有容貌就不该活一样。

    ” “你——”郑老被他气得一窒,“你倒会为世间女子说话,当日怎么又退了无辜女子的亲?” “我——”裴义淳的脸顿时红了,顿了片刻气哼哼地道,“动我珍宝者皆是仇敌,我管她是男是女、无不无辜!” 郑老气得跳起来,像往常他来的时候一样,拿拐杖将他打了出去。

     裴义淳出了郑家大门,对捧砚叹气:“师父越来越抠了,每次都不留我吃饭。

    ” 捧砚嘀咕:“那还不是你气的人家……” “你说什么?!”裴义淳耳又不背,气呼呼地对他一吼,翻身上马,往巷外走去。

     路上经过余家的围墙,他心里跟猫抓似的,忍不住抬头往墙头上看,赫然看见了先前落到他头上那只猫,大喊一声:“死猫!你给我站住!” “喵——”豆腐一个俯冲,从墙上跳下来,不等停稳就窜进了街心。

     裴义淳策马追去,在小巷里跑得尘土飞扬。

    只是在整个崇贤坊晃了三圈,他却连一根猫毛都没看见! 他怀疑这猫躲回余家去了,经过余家大门,恨恨地往里看了一眼,却不好为了这点小事去找人家麻烦。

     …… 午后,余老爷亲自监督布置拜月亭。

    亭子就在后院池塘旁,打扫干净、摆上瓜果月饼,只等晚上月亮出来,余老爷就好带领全家人祭拜。

     从前的余七巧不参与亭子的布置,而是跟着女眷一起做糕点。

     但余慧心对做糕点不在行。

     上辈子她勉强能煲个汤、炒个菜、熬点稀饭,而点心不管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