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白沫溢血泉,元宵起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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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知放下茶盏:“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是这个。

     “我听见谢家兄弟攀谈,借其话推测出的。

    ” 宝知道:“敢问公子,是否还记得……” 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说辞:“对于洞穴里头的事还有印象吗?“ 邵衍直勾勾盯着她,却不语。

     宝知心想好啊,敢做不敢当!白叫她翻来覆去数月! 她的心马上就冷了,茶也不想喝了,起身就准备走了。

     “等等,”那人终于开口了,却问了句驴头不对马嘴:“你厌恶吗?” 宝知认真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双颊泛红,凤目含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屋内逼迫他,反叫她兴奋起来。

     邵衍同她坐的这般近,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白玉般的脸颊。

     宝知蓦然生出一个诡异的认知——她可以控制他,只要她想。

    这不同于对丫鬟的支配感,而是在这个封建社会下所谓的同等地位下,她可以完全拥有一个人。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把他关起来,关到自己的房子里,不许任何人同他说话,只叫他心里想着念着她。

     诚然,如果她真的想要禁锢一个男子,随时可以买个孤儿,这是当下的朝代赋予她所在阶级的“特权”,可是她是骄傲的,渴望去征服另一个骄傲的灵魂。

     现在她找寻了很久,终于遇到了那朵该是被她采摘的白茶。

     这个认知叫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生活二十余年的她心惊肉跳。

     环境果然是影响个体自我认知的因素。

     她缓缓坐下:“公子这话我听不懂。

    ” 邵衍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那日,我吻你,你可厌恶?” 他们终于不再打哑谜,直接戳破两人的心照不宣。

     这会轮到宝知不开口了,她低下头,叫邵衍看不清她是何神态。

     直到他原本乱跳的心渐渐发凉,她开口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吻我?” “那时,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 “那你在梦中吻了我很多次?”她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

     因着自己就是仿照她的步子而前行,哪里愿意在她面前伪装。

     “是,我在梦中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了。

    ” 宝知问:“为什么?若是有旁人在,你莫不是要去吻他人?” “只因为我曾救过你,你就把我放在心上了,倘若是别人救了你,你是否走向别人?” 这个假设是莫须有的,可宝知发疯般想知道答案。

     她迫切用理性的思维解释一见钟情,却发现一见钟情中最最弱的就是无法对抗命中注定。

     倘若人人都可以一见钟情,便是换了人也一样可以。

     但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错过,不喜欢后怕。

     她控制不住自己。

     宝知想了好几个月,就是想不明白,心中又是挂念他,又是觉得自己不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已经稳不住了,因为早早意识到邵衍对她的感情,故而在恋爱补偿效应的作用下,她无法控制地去关注他。

     可长久养成的骄傲让她不能率先低头,所以她只能尖锐地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暴露在他的眼前。

     “如果那日,向你伸出援手的是甲姑娘、乙姑娘,你的梦中是否便是她们?” “我们才见面多久?你了解我吗?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的欢喜未免过于浅薄了吧!” 果然,这个方面来说,她确实得到郡主娘娘的真传,一脉子毒辣。

     因为她付出了,虽然他不知道,但她迫切需要自己这数月的胡思乱想得以验证。

     邵衍不笑了,他蛰伏了这般久,终于窥见那美丽的石雕内部宝石的璀璨。

     这才是真正的梁宝知,当下他不知为何她选择了他,但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邵衍有预感,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实现这三年来的夙愿,他苍白的十六年将迎来绚烂的火树。

     故而,他毫不隐瞒:“不是,我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只因为你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的人,不瞒你说,这三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靠近你。

    ” “你每月总有一日会去梁家的铺子并梁夫人陪嫁铺子。

    ” “每次出门都会带点心回去。

    ” “若那时,是旁人出手,我概是道谢,日后寻了由子或是送上金财或是落难相助。

    ” “但你不一样,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想要梦见,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吗?” “自打初遇,我心中就有姑娘。

    ” 虽是数月未见,他长高不少,当他起身靠近宝知时,那草木气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冷冽,叫宝知耳后发烫:“早就想吻你了,又怕惊着你,叫你害怕。

    ” 他双手捧着宝知的脸,微弯腰,那薄唇愈近,直至离她的唇一指。

     宝知浑身发软,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没名没份的,但手指酥软,直挺挺的腰都发酸。

     她下意识闭上眼,等待那玫瑰花瓣落下。

     可邵衍没有。

     他似是被惊醒,猛然放开宝知,复坐下,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经你允许触碰你。

    还请姑娘见谅!“ 宝知激动了半天,等来这个结果,叫她又恼怒又失落。

     你不让我亲,我便要亲! 宝知冷着脸起身,两手撑于圆桌,将邵衍禁锢在自己怀中。

     那鲜衣怒马、目若朗星的王府公子不再遥不可及,她终于等到一朵为她量身定造的花。

     她低头,在那水润的唇上嘬了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郎君面上渐染桃花:“在五马山上时,我上马车你为何不看我一眼,一下山就离我那般远!” 原来这事竟被她挂念这般久,邵衍忙解释:“不说雍王府的人都盯着,便是南安侯同谢伯父看我的眼神也不善。

    那会我怎能做些不规矩的事。

    ” 果然,患得患失的人智商都会下降!宝知喟叹。

     她揪着那滑腻的面皮,坦率道:“那我就原谅你一次。

    ” 明明是她倒打一耙,邵衍也好脾气地哄她。

     喻台正兴冲冲地奔上楼,正巧见那包厢外守着丫鬟并小厮侍卫,他正要问,便见门开了,姐姐正同师兄说些什么。

     即使两人守礼地保持一定距离,可以同宝知一道生活数年,喻台瞧见二人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他悚然,离开不过两盏茶,发生了什么。

     虽是抱着叫姐姐同师兄亲近的思绪,可这会他心中酸涩,竟产生姐姐不再是他一人的姐姐,他不是姐姐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