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觀察員,代號M05

关灯
    划入特别标记名单。

     「他完成了。

    」 岭翔坐在走廊角落的长椅上,水瓶放在脚边,制服外套仍绑在腰上。

    他的呼吸已恢復平稳,但身体尚未完全降温,前额与后背仍有微汗未乾。

     没有人明确告诉他下一步。

    他只是被安排到这里——静候结果。

     脚步声传来,是极轻的鞋底与防尘地板交错的节奏。

    他抬头,看见m05走近。

     她穿着观察员制服,头发盘起,神情冷静。

     他认得她——之前见过,不确定她是不是参与了测试。

     她走到他面前,没有迟疑,没有客套。

     「江岭翔,我已经看完了刚才的测试结果。

    」 岭翔点了点头,语气没有起伏: 「你是来通知我被淘汰的吗?」 m05看着他,微微歪头,像是在确认他是真心这么想。

     「不是。

    」她说,「你通过了。

    」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水。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蹙。

     「……所以那不是射精测试。

    」他说。

     m05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他。

     岭翔靠着墙,眼神略偏向远方,但语气比刚才更轻了一点。

     「那是测验——看我在高潮边缘时,能不能停下来。

    」 m05轻声说:「我们不会证实任何测验的标的与指标。

    但……你理解得不错。

    」 他没说话,仅轻轻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他补了一句:「你刚刚在里面吗?」 「我在观察室。

    」她如实回答。

     短短几个字,却像落了一层安静。

     岭翔想到自己的生理反应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脸开始泛红。

     两人没有再说话,走廊的空气因这段对话变得不同。

     岭翔低头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是不是常常看人做到这种程度?」他问。

     m05摇头:「很常,你的只是模拟,我看的多半都是实况。

    」 他抬起眼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也没多解释,只轻声说: 「还有一件事。

    」她转头,语气淡淡的,「你今天接受的,不是生理测验。

    」 岭翔抬起眼看她。

     「真正的勃起与射精数据採集,安排在明天上午。

    」她说,「今天的模拟,没有实际採集。

    」 他怔了一下,像是稍微愣住。

     「好……」 她补了一句,像是交代报告用的结语: 「你做得很好。

    」 说完她转身离开,鞋声再次远去。

     岭翔望着她背影,没有特别的表情。

    但那个代号,m05,像被轻轻放入某个未标记的记忆区里。

     那天晚上,岭翔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空调嗡嗡运转,房间里的灯早就关了,只剩墙角的感应灯散出极淡的微光。

    他没有滑手机,也没有看书,头脑却停不下来。

     他原以为会回想今天的测试过程——体感舱里的呼吸、那句突如其来的「我不想做了」,还有自己克制的瞬间。

    但那些记忆像被折进了某处,反而是另一个画面浮出来。

     她站在他面前说:「你做得很好。

    」 她说话的方式像是仪器报告,又像是某种温柔的保留。

    那句「你做得很好」时的语气,好像她真的、完整地看见了他是谁,而不是只看到他的数据。

     他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代号是m05。

     制度里的人大多都这样,冷静、准确、不留下多馀痕跡。

    但他不确定为什么,这个代号让他记得得特别清楚。

     他记得她离他很近,说话时音量没有提高,却让他听得特别清楚。

    她的声音不像机构其他人那样机械或程序化,反而像一条纤细的线,绕过他所有的理性,落进了某个深一点的地方。

     他闭上眼,脑中却像重新拨放她的神情——没有微笑,也没有冷淡,只是看着他,好像能穿透数据之外的什么。

     她身上有股味道,若有似无,像白色棉布刚晾乾时残留的阳光味,又像某种低调的香水,乾净、温暖,不带甜意。

     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热,从胸口开始,缓慢扩散到腹部。

    他翻了个身,背贴上凉凉的床单,却感觉不出什么降温效果。

     不是慾望,他告诉自己。

     也不是单纯的欣赏。

     他只是对她感到──好奇。

     不是对她的身体,而是对她如何「看」他、如何「说」那句话:「你做得很好。

    」彷彿那句话背后有什么他还来不及理解的东西。

     m05。

     这个代号此刻比他记得的任何数学公式还清楚。

     他没有笑,只是睁开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感觉,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它落在他身体里,像一颗微小的信号源,尚未啟动,只是静静存在。

     也许只是疲倦的脑补,也许不是。

     但他知道,自己会记得她的声音——还有,她站在光线边缘、靠近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