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冷调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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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定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残酷的场面。

     高傲的女人,冷情的少女,还有心绪复杂的自己。

     又不是自己要来的,对于这里的一切,他也一无所知。

     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时隔十七年第一次找上门来,跟他说他妈妈死了,他该回真正的家了。

     男人的眼中没有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喜悦,更不存在父亲的慈爱。

     上位者习惯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再怎么伪装出柔软的态度,也掩盖不了笑容的僵硬和眸间的阴冷。

     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怎么会如此瘆人? 血缘不是纽带,而是刑具。

     人具有趋利避害性,哪怕只见了一面,他的潜意识也抗拒着与那位自称“父亲”的人接触。

     所以即便对面站着视他为敌的合法身份母女联盟,他也不禁在心中吁出一口气——再怎么也比和那个男人独处要来得自在。

     殷韵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的男孩,余光偷瞥了旁边一眼。

     真的把“趾高气昂”四个字表现得很好呢,可把妈妈演爽了。

     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殷韵不想和妈妈撞型,所以没将排外的抵触情绪表现得太外放。

     被几乎同龄的婚生女讥诮着上下打量、目露不屑,穷困潦倒私生子的自尊心会碎掉吗? 碎不碎掉无所谓,她想看他病倒,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不要给父亲机会啊,她凝视着他的脸,忽地牵动嘴唇,很淡很冷地笑了一下。

     “节哀。

    ” 闻言,男孩瞳孔收缩,眼睑下方肌肉不受控地细微抽搐。

     咬肌骤然绷紧,他掐着掌心,暗示自己要保持最后的冷静。

     妈妈走的那夜,天色昏暗、水流湍急,目击渔民帮不上忙,后续的打捞工作也开展得极为艰难。

     生理上讲,溺水超过二十五分钟,死亡率接近百分百。

    而在法律上,因意外事件下落不明需满两年,才能申请宣判死亡。

     说节哀也没错,甚至称得上一句有礼貌,但他并不想听到这个词。

     等两年再说。

     左手拇指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