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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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

     “听人说,在寺庙开过光的佛经与普通的佛经有不同,我明日写完,给大人也看一看如何?” 又是骗他。

     木匣就在面前,陆迢手放在搭扣之上。

    不过是小小一块铜片,可落在他指间,似有千钧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里面,是秦霁留给他的话。

     陆迢手停顿许久,终是移去别处。

     如若打开,他以后连骗也没法再骗自己。

     秦霁会跟他说什么? 她该恨死他了。

     若不是他一直步步紧逼,她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离开。

     听他们说,火烧起来的时候,比天边的落日还红。

     她在里面,该有多疼? 秦霁还是个小姑娘,能吃得了委屈,可疼,她一向都是受不住的。

     手中的木匣滚落在地,陆迢身子一倾,狂呕起来。

    腹中翻江倒海,逼他张开喉咙,一声不停。

    像是要把里面的心肝脾肺,五脏六腑全呕出来才能罢休。

     然而他粒米未进,吐出来的也只有酸水,苦水。

     呕到最后,他面上不剩一丝血色,煞白着脸往后倒去。

     十二月廿九,金陵刮起大风。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爆竹的纸屑,撒向了漫天的细雪。

     雪霁风停之后,一群小孩在榴园外玩闹,捧起地上的雪又一次扬向空中。

     欢笑声里,红与白融成一体,连着这雪也变得刺眼起来。

     赵望停下马车,余光瞥见车帘已被掀开,登时感到不安,“爷,您等等,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 大爷刚刚在寺里给姑娘上完香,听不得这样的热闹。

     他翻身下马,身后忽而传来一句问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二月廿九。

    ”赵望停步,小心回道:“是除夕。

    ” 良久,陆迢放下车帘,像是做出了某种退步,淡声道:“回国公府。

    ” 除夕夜他若是还在,定然又违了她的心意,惹她伤心。

     除夕夜,国公府。

     戏班子唱了一出又一出,花腔整夜未停,席上围坐着国公府众人,烟火过后,更是酒宴酣畅。

     陆迩喝了不少,举起杯要敬陆迢,醉眼在席间扫上一圈,挠头问道:“我大哥呢?他刚刚不是还在这儿的么?” 陆悦笑道:“方才有人来找大哥,他早就离了席,也就你这个不省事的没看见。

    ” 有人找不过是个借口,陆迢回到衡知院,也不问是谁,迳往书房而去。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要冷,到后半夜,又下起大雪。

     灯笼下暖黄的光,映亮漫天鹅毛,纷纷扬扬,肆意在院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