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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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茶盏摔碎在地时还冒着滚滚热气。

    一干人瞬时沸了起来,急切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寻药膏的寻药膏,接凉水的接凉水,地上的碎瓷也来了人去收拾。

     一堂的人里最为镇定的反倒是陆迢和他母亲。

     永安郡主扶住急着要走过去看的老太太,“母亲,你别担心,他又不是小姑娘。

    ” 老太太仍皱着眉,听见这话不太高兴,“那水是刚起的沸水,皮厚也不经这么烫。

    ” 陆迢已经掀起月白宽袖,见状自己走了过去,“母亲说的是,祖母,我当真无事。

    ” 他一面说,一面将那赤着的半截小臂送到两人眼前。

    那茶虽然冒出来的热气多,却不算太烫,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然而,三人目光一齐落下的那刻,脸色也跟着一齐沉了下去—— 那截赤着的手臂上最红的还不是被热茶烫过的地方,而是五个弯弯的指甲印。

     他昨夜没回府去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拜秦霁所赐,面前两道目光一起摄过来时,陆迢终于在人生的第二十二年知晓了“尴尬”二字究竟是何种体会。

     昨夜秦霁掐得用力,却感受不到丁点疼,原因便在于此。

     陆迢面不改色,如常道:“祖母,母亲,此次出城还有一应事物需要筹备,此事急迫,我先回去安排示下。

    ” 他拿出公务当幌子,二人亦无话可说,永安郡主眉梢一挑:“回去吧,记得给手上些药,留了疤怪丑的。

    ” 五天过去,陆迢一直没来。

     榴园白日里越发过得安静。

     夤夜时分,竹阁内的灯早已熄灭,满室昏黑。

    只在半开着的松鹤雕花格窗下,乌木小案的案面上淌了一段窄窄的,不甚明亮的月光。

     伴随着轻轻一声吱呀,案面上那段月光变宽许多,继而一道影子又覆了上去。

     秦霁探身从外面爬进来,她站定后合上窗,绕去床后拍掉衣上翻墙时沾到的土粒。

     她从许久之前便在留心偷偷盯着她的两个暗卫,这几日他们盯着她的时间变长了许多,只有熬到这会儿,这二人才会歇息两个时辰。

     这一点他们是比不过秦霁的,她会睡上一整个白天。

     陆迢已有四日没来,秦霁翻了三夜的墙。

    这里的墙太高,也无洞能钻。

    于秦霁而言,什么都不凭借就要翻过去,实在很难。

     今夜她又试了西面的墙,不仅没能翻上去,还摔了一跤。

     秦霁躺在榻上,全无睡意。

     她今日吃饭时见到了一个缠着五色丝的角黍,绿绣说端阳节只有几日了。

     去年的端阳节,她还在京城,在家里,和秦霄一起包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