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长天为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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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更,雪一更。

     鹅毛大雪迷了眼,行人艰难地拔出步伐,步步陷于雪中。

    耳畔风声如啸,树木几欲折断,癫狂起舞。

     绝望的天空,覆盖了绍王庄,仿佛要压下来。

     一些佃农们已开始忙碌,去菜地里铲雪、铺马粪,再围上高粱秆遮风。

    身上的棉衣似乎穿了一辈子,破破烂烂,污渍斑斑。

     通红的手,不敢丝毫停歇,他们的脸,也早已麻木。

     破旧的土坯房下,一些人呆呆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只是望着远方白茫茫的天地。

     没人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也没人问他们在等什么,只有耳边渐次微弱的婴儿啼哭,和妻子的啜泣。

     远方,一辆马车驶来,两道深深的车辙跟了一路。

     那是王府的马车。

     眼神由空洞转为恐惧。

     马车驶近了,车夫衣着华贵,戴一个银狐面具,不似下人。

     一名佃农远远怒骂道:“你们这些吸血鬼,把我杀了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正打算把我儿煮了吃呢。

    ”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有人开始朝马车砸泥块,却不敢真砸到马车上。

     他们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和隐忍,因为他们知道,惩罚可能比死更可怕! 车夫不为所动,高喊道:“诸位息怒,我来帮你们,请叫乡亲们过来集合,领粮食和银两。

    ” 嘈杂声瞬间停止,鸦雀无声,一个个满脸狐疑,却无人敢近前,只是焦虑地盯着马车,眼里布满血丝。

     盖因他们活了这几十年,不少人更是世代为绍家服务,从未见王府如此慷慨,这般慈悲。

     年景好的时候,能有口饭吃,年景不好,就饿死一些,打死一些,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总之,王府是绝不吃亏的,该交的租子,一点也不能少。

     车夫见众人一动不动,又转头朝车厢里说道:“出来吧。

    ”衣袂扬起,翻身下马。

    同时,一名丽人,婀娜地从车厢里探身而出,踏上雪地。

     细看那丽人,体态丰腴,梳着端雅的高髻,秀发如云,肤若凝脂,竟比身周的雪,更白叁分,正是世子妃王榭燕。

     佃户们并不认得,毕竟世子妃刚嫁入王府不足一年,兼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会来这等泥污之地。

     不用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