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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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有马车的人不多,会在马车上漆上标帜的更是屈指可数,我想,那是外地来的吧。”见她长发被风吹乱了,连忙压好。“福儿,你困了吗?要不要休息了?”

    是有点想睡了,差不多都快三更天了,通常这时候早跟他睡在那张床上,分享他的体温了。

    “怎麽这麽多人爱在晚上做生意?都不用睡的吗?”她有趣地看著下头街道微亮的灯火。

    “你若喜欢,明年咱们再来。”

    “明年?好啊。”她转身,正巧对上破运的眼。这才发现从头到尾他不是跟著看街上,而是在看她。

    小脸微微发烫,她有趣地摸一摸床铺。

    “这床,好像比咱们家的要好呢。”

    “嗯。”

    “被子盖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买的那条绣被一样暖呢?”她好奇地问道。

    “若是不暖,我再叫他们加一床被子。”

    “嗯。”唇畔勾笑,偏头瞧他。“床也满大的,就算两人四平八稳地躺著,也不会碰到,这一次不用紧靠著你挤了,是不?”

    破运微愣,直觉张口要否定,忽见她笑出声来,才知她又在捉弄出口已。

    他笑叹一声,先为她脱下鞋,要拉下床幔时,窗外有人喊道:

    “嫂子!嫂子!”

    “好熟的声音啊……是彭相公,”禳福讶道。

    从窗外看去,站在街上的不是彭家小娘子的相公还会有谁?

    “又来了。”破运皱眉。

    那英俊得不像样的彭相公喊道:

    “我家娘子要生了!”

    “要生了干咱们什麽事?”破运喃喃道。

    “她坚持回家生啊!不回家,她不肯生,我怕她在路上生变,没个女人家陪著,嫂子你--可不可以……当然,不会要你做什麽,只是要你陪著而已。”

    “马上来!”禳福喊道,连忙要弯身为无力的小脚穿鞋,破运见状,怕她滚下床,赶紧上前替她穿上,直接抱起她的身子来,往楼下冲。

    “喀”地一声凤鸣祥从另一间客房走出来,自言自语地说道:

    “好像听到一个挺耳熟的声音……是谁的呢?”她一向夜难眠,才勉强沾一下枕,就听见一个有点像禳福的声音。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那几年我听她说话的日子并不多,她大多是轻声细语的,从不大喊大叫的--何况,禳福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