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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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守瑜错开目光,翻眼看天花板:“太多了,您给我的数都数不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 曾钊叹了口气:“老师和学生之间,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乖,心意领了,请吃饭就免了。

    ” 他是真怕傅守瑜提“请客”这两个字,他研究生毕业那年也是这样,请他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曾钊给他留的博士生名额也不要了。

    当真是鸿门宴。

     说实话,曾钊今天还没进校门就心里就开始忐忑,生怕到了实验室发现傅守瑜不在,看见他的人心只放下一半,听他说话的语气与平常无异才彻底松了口气。

    现在他一客气,曾钊的心又悬起来了。

     人都说曾钊精明强干,好像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其实会被这个有些傻气的人左右到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克星。

     傅守瑜不是木头人,这么年来曾钊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第一次察觉到曾钊对自己与众不同是在研一的时候。

     时隔多年,傅守瑜依然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金秋的下午,阳光灿烂得刺眼,他照例去曾钊的办公室汇报一周实验进度。

    曾钊坐在会客用的小沙发上,自己站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曾钊突然指着一个数据说:“不对吧?”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凑过去看,果然,一时粗心把小数点打错了。

    他早知道曾老师是好说话的人,不会轻易为难人,所以并不怕,转过脸正想傻笑两声混过去,却突然失去了重心――曾钊居然把他按在大腿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翻了个面,视野中,曾钊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吹拂在面庞上,他在他的瞳仁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曾钊的手扶住他的肩膀,肘部垫起他的后脑勺,嘴唇轻轻碰触。

     当时真是笨拙,做得这么直接这么明显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动不动地任由曾钊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来回摩擦,直到舌头舔上牙齿,妄图撬开牙关,才回过神来,伸手推拒。

     好在他一动,曾钊就松了手,他赶紧跳起来,退到办公室的另一端,脸红得快要滴血,眼角余光却扫到曾钊的裤裆处支起了一顶小帐篷。

    他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他是那种思维慢,行动更慢的人,这节骨眼上了还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地喊:“曾、曾老师?!” 曾钊的脸色不太好,语气却还算平静,说:“出去。

    ” 不一会儿曾钊来到大实验室,坦然得仿佛刚才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发生,倒显得傅守瑜刻意做作。

     那天之后,傅守瑜的压力日益加剧。

    他不可能不去实验室,更不可能不面对曾钊。

    曾钊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