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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小概率,怎么就偏偏被他俩撞着了呢。

     从被海关刁难开始,就不是好预兆,他们就该意识到了。

     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韩思农从急诊室出来后马上被送到手术室。

     厉永奎呆呆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心里七上八下。

     他想起刚刚自己摸着韩思农心跳和脉搏,都很低,像快要垂死的人。

    他并不知道真正垂死的人会有多低,但韩思农那样,是不是差不离了? 韩思农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他要去跟谁联络?他要怎么说? 他又该怎样偿还,本该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刀。

     韩思农被推出来了,护士过来问厉永奎是亲友吗。

     厉永奎回魂,连忙点头,跟到病房。

     因为麻药作用,韩思农在沉睡,整体看起来并无大碍,除了右手,缠绕着触目惊心的纱布。

     躺在病床上的韩思农还在输液,护士交待厉永奎注意事项,让他有情况就按铃。

    厉永奎仔细记下,道了感谢。

     病房里安静下来,现在只剩他俩。

     厉永奎有些后怕。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不停想到那些鲜血,从韩思农掌心的无底洞涌出,汇成汪汪一片,淹没了他们。

     只需一刹那,他释然了。

     原来对韩思农有再多的期待,也抵不过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只要他好好活着,他当一条无可救药的狗又何妨。

     厉永奎忍不住垂泪。

     韩思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隔着一道帘子,他听见厉永奎在与人交谈。

     厉永奎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他似的。

    听口气是警察在盘问做笔录。

     韩思农的血压慢慢回升,脑子也开始运转。

    结合帘外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他在脑海里复盘起昨日的混乱场面,事情原委逐渐明晰---- 倒霉,倒霉透顶而已。

     厉永奎掀开帘子,发现他已经醒了,先是一怔,然后立马坐下来,一脸关切,“有哪里不舒服吗?” 韩思农卧在床上,摇摇头。

     “刚刚警察过来,简单做了个调查,说等你醒后,再通知他们。

    ” 韩思农没说话,他嘴唇很干,无意识抿了抿。

    厉永奎见状,连忙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喂了几口水给他。

     “缝了九针。

    ”厉永奎心怀愧疚。

     韩思农「嗯」了一声,向四周张望,不知在看哪儿。

     韩思农又抿了抿唇,厉永奎就继续喂水。

     “手受伤很快就能好的。

    ”韩思农忽然说。

     厉永奎拿着水瓶的手悬在半空。

     韩思农越是轻描淡写,厉永奎的懊恼越像是开闸的洪水,控制不住地泄出,泛滥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