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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在已经习惯从一场场噩梦中惊醒,只不过这次回头本以为会有不同,可旁边是一如既往的冰凉。

     杨意心愣住,屏住呼吸颤抖着伸出手摸上身侧,平整的床单和没有温度的枕头无一不告诉他是一场梦。

     梦醒了,巨大的失落和痛苦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席卷他,心脏被狠狠擒住似的,难以承受的酸疼让他呼吸困难。

     杨意心和平时一样控制不住情绪,哪怕在躁期也会在每次醒来感受到莫大的悲伤。

     绝望漫天涌来,头疼欲裂,恶心感让他趴在床边干呕,可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吐出一些胃液。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此刻的他无暇顾及,求死欲空前高涨,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拿抽屉里的水果刀。

     “啪------”灯开了。

     脚步声靠近,一双光着的脚出现在杨意心的视野范围。

     干呕停止,杨意心缓缓抬头,牧靳呈漠然冷酷的脸上出现嫌弃的神色。

     二人就这么对视片刻,牧靳呈蹙眉开口:“你睡个觉都能发什么疯癫?” 杨意心的眼睫上挂着生理泪水,随着眨眼从脸颊滑下,“你……” 开口才感觉到喉咙痛的不行,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刚刚又吐过,胃液浸过嗓子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

     牧靳呈脸色难看,将小桌上的纸盒扔给杨意心,冷言讥讽,“杨意心,你可真行。

    ” 哪有像他这样的绑匪,不仅折磨别人,还把自己的搞得没个人样儿。

     纸盒砸在身上是痛的,眼前的人是鲜活的。

     ------梦没醒。

     杨意心顿时咧嘴笑起来,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就算那张脸再好看,也不再称得上漂亮。

     牧靳呈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滚去洗漱,下楼吃饭。

    ” 杨意心拖着发虚的身体下床,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腻的,双脚沾地踉跄了几步才扶着墙站稳。

     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只能说恶心感好了一些,想到牧靳呈在楼下等他,又有了力气进洗手间洗漱。

     杨意心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简直和鬼没什么区别。

     脸色白到泛青,眼下挂着沉沉的眼袋,看上去像几辈子没睡个好觉,眼泪鼻子糊了满脸,头发乱糟糟的支棱着,最狰狞的是他脖子的掐痕,又深了几个度,深红发紫,嘴角的咬痕结痂边缘有些泛黄。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把领口往下拉,目光忽视自己抓挠的痕迹,抚摸着淡掉的咬痕,脸上显出遗憾的神色。

     这么快就消失了,应该让牧靳呈再咬深一点的。

     他低头洗脸,注意到重新包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