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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里面的金额,再想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儿子,绝望的父亲最后还是动摇,默默将银行卡揣进兜里。

     “不必有心理负担,”见法医神情痛苦,江河清宽慰了一句,“我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

    ” 结果他还真说到做到,与关大海交易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第一次,江河清要的是前往某个现场的路上警车轮胎沾的土泥; 第二次,江河清要的是某个抛尸现场附近百米盛开的半丛野花; 第三次,江河清要的是某个室内现场墙上自然剥落的一块漆皮; …… 江河清许以高额报酬,要求关大海交易的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简直像个为了照顾对方自尊所以百般寻找捐款理由的慈善家。

     ----他当然不是。

     世人都知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也不会一开始就将关大海丢进滚烫的沸水。

     土泥,野花,墙皮……东西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离核心现场越来越近。

     所以这一次,几天之前,于东大西侧门附近的那间老屋里,尽管不清楚江河清要这个来做什么,关大海还是按照他的交代,在将尸体装入裹尸袋的时候,藏起了赵成鸣上衣内口袋里那条口香糖一样的东西。

     随手捡了根枯枝,江河清拨开垃圾桶后的那堆落叶,挑出关大海留的布包。

     布包外面密实地缠了好几十道细线,还打着死结,透露出一股心虚。

    青年就近寻了处落灰较少的石阶坐下,对着无甚看头的湖景,悠闲地解着线头。

    如他所料,“口香糖”包装上的折痕与他做的小记号对不上,看来关大海并没有全然放下警惕,偷偷验过了这条东西。

     不过江河清不担心法医会有所发现。

     一个东西看起来像口香糖,闻起来像口香糖,吃起来也像口香糖,那它就是口香糖,化验一万次也是口香糖。

     江河清把这条口香糖丢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口感相当提神。

     他真正想要的可不是这块糖果。

     嚼着口香糖,江河清把中间那层包装锡纸展平,用指甲沿着边缘抠了几下,很快一块金属箔便被他剥下。

    他将金属箔挑在食指指尖,用拇指摁了下腕表的边缘,表盘弹起,露出了下面的插槽,大小正好能容纳这块箔片。

     ----昼光基金会的小玩意儿还不错,抽空我得想办法再搞一些。

     青年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表面上看是在用手撑着头,其实是凑近腕表听里面播放的内容,越听他脸上的笑容越大:那个现在姓王的人知道我手里还有这份录音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光是想象王久武的精彩表情就差点儿让江河清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