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关灯
不能发作了,只好将火发到靳宽身上。

     “那日朕不过是气话,你如何就用了廷杖,责打功臣!” 这句话如生双翼,飞快地传开了。

    言官不好再对着皇帝骂,只好洋洋洒洒地弹劾起禁卫来,说他蒙蔽圣听,先朝之乱正由近臣恃宠而起,先帝暴病而亡之际,此人随侍,焉知没有蹊跷云云。

     言官抱团,日日弹劾,靳宽冷眼听着看着,心想,其中焉知没有皇帝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先帝怎么死的,朝中也就只剩下他知我知。

     他被褫去官职,逐出禁卫。

     时已入秋,北山上一片树叶凋零的萧条景象。

    靳宽钻到山林里,还在上次那条小溪那里找到舍得。

     舍得撩起僧袍的前摆,捡地上的几片枫叶。

    北山上枫树只有寥寥几棵,完好的枫叶也不过几片,尽数被舍得挑拣出来,在溪水中洗净,放在僧袍上兜着,准备带回去。

     他见了靳宽来,先是一喜,再见他形容憔悴,下巴隐隐有青色的胡茬,便问:“你怎么了?” 靳宽不答,盘腿席地而坐,拨开地面的枯叶,帮忙翻找起枫叶来,放到舍得的手里。

    舍得蹲到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了?” 靳宽侧头看去,只见舍得凑近了想要安慰自己,目光清澈,带着几丝担心,嘴唇微张,露出编贝般的牙齿来,忍不住把头凑过去。

     舍得不明所以,看到靳宽的脸越凑越近,唇上一热,两人相隔咫尺,呼吸相闻。

    他想要往后躲,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枫叶撒了一地。

    靳宽顺势跪坐起来,双手撑在他两侧,吮吸起唇舌来,如食甘霖,呼吸渐粗。

     舍得只觉得嘴唇被吮得发麻,心砰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靳宽紧闭双眼,眼睫颤动,满是不解。

     靳宽松了嘴,离开些许,见舍得白玉般的脸庞有些许红了,嘴唇微张,湿润殷红,只是他眼中并无欲色,还是目光如水,满是疑惑:“这、这是作甚?” 靳宽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入舍得怀中,淡淡檀香令人安心。

    他闷闷说道:“这是喜欢你。

    ” 舍得摸着他的头,就像在寺里摸撒娇的阿黄一般:“什么是喜欢?” “就是见到你会开心,一想到再也不能见你就难过。

    ” “就像我喜欢住持,喜欢山林,阿黄喜欢肉骨头一样吗?”舍得想了想又道,“为什么再也不能见我了?” “不一样的。

    ”靳宽心中酸涩,“因为我就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