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灯
小
中
大
多次从梦中惊醒，哭着钻进方余怀里讨抱。
方余担心女儿，生怕她受惊害病，便小声给她哼曲儿，不时摸摸她的头，一夜未睡好。
翌日清晨，方余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人也昏昏沉沉的。
跪祠堂的时候，好歹是只罚他一人，饿了挤些奶水吃便罢，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如今他身边还有一对儿女要照顾，便半点奶水也不敢浪费，尽数留给他们，生怕他们被饿着，自己只饮冷茶充饥。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方余仍要寻找自救的法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内三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冷不丁的，方余想起了高君克。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最信任可靠的对象。
大少前日救过他，给了他希望，他的心底里便不由对大少有奢望。
只是这次与先前不同……他晓得，大少不会再来了。
他只能靠自己，却又靠不了自己。
然而，上天大约是将方余毕生的运气都放在今日。
临近正午，方余依旧对这破屋束手无策，待在身边的儿女都恹恹的，瞧着就令人心疼。
就在他濒临崩溃，快要放弃时，突然听见一阵可喜的砸门声，希望悄然生根发芽。
片刻后，那扇结实得令方余怨恨的木门被斧头砍开，一个脏兮兮的身影冲进来，踉踉跄跄地扑到方余身上，用强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他。
方余愣神的间隙，那人在他耳边欣喜地喃喃：“找到姨娘了。
” 23 方余被高君克拉起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再不然就是出现幻觉了。
大少这会儿该是好端端地待在正晖院，若是听话，也许还会在抄经书，总之不会风尘仆仆地踏入这破落地儿。
大人之间没声响，小孩也跟会瞧人眼色似的，不吵不闹。
高嘉言从前只远远见过高君克一两面，并未过多接触，可以说是与陌生人无异。
所以她眼下见高君克砸门进来，难免有些害怕，立刻藏到方余身后，怯生生地探着小脑袋瞧人。
方余还是愣愣的，但目光却不由将高君克上下扫了一遍。
他注意到大少的鞋已经脏得瞧不出原样，原本干净的裤脚染上泥印，连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再也不见半点高家大少爷的金贵样。
高君克拉着方余的手要往外走，可方余的衣角却被高嘉言扯住。
一走一顿的拉扯间，方余晃了下身子，险些站不住。
方余这才如梦初醒，着急忙慌地反手扣住高君克手心，后怕地问他是怎么过来的，看守庄子的婆子又去了哪儿。
“我昨日偷听嬷嬷们说，你在南边的城郊，就趁她们不注意，悄悄翻窗跑出来了。
可我不知庄子在哪儿，就一路往南走。
走了一夜，好不容易遇着知晓高家庄子的人，给我指了方向，我才找准地儿。
”高君克理所当然地仰起下巴，颇有些骄傲。
他又把发红的手掌摊在方余面前，想讨方余的哄：“我本想让外头那个恶嬷嬷将你放了，可她不肯，还要赶我，我就把她打晕了。
可惜我没找着钥匙，只能用斧头劈门，劈得我手好疼。
” 提起那可恶的婆子，高君克的语气顿时变得刻薄。
他只要一想到恶嬷嬷对自己的刁难，还有她对姨娘使的坏，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她也扔进破屋里关起来。
高君克这一路的经历，方余听得心惊胆战。
他哪里想到大少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他这样的身子，这样的身份，何德何能？大少从祠堂里救过他一次，已经是天大的好了。
如今再得大少这般大的恩，他怕是会还不起。
方余担心女儿，生怕她受惊害病，便小声给她哼曲儿，不时摸摸她的头，一夜未睡好。
翌日清晨，方余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人也昏昏沉沉的。
跪祠堂的时候，好歹是只罚他一人，饿了挤些奶水吃便罢，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如今他身边还有一对儿女要照顾，便半点奶水也不敢浪费，尽数留给他们，生怕他们被饿着，自己只饮冷茶充饥。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方余仍要寻找自救的法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内三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冷不丁的，方余想起了高君克。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最信任可靠的对象。
大少前日救过他，给了他希望，他的心底里便不由对大少有奢望。
只是这次与先前不同……他晓得，大少不会再来了。
他只能靠自己，却又靠不了自己。
然而，上天大约是将方余毕生的运气都放在今日。
临近正午，方余依旧对这破屋束手无策，待在身边的儿女都恹恹的，瞧着就令人心疼。
就在他濒临崩溃，快要放弃时，突然听见一阵可喜的砸门声，希望悄然生根发芽。
片刻后，那扇结实得令方余怨恨的木门被斧头砍开，一个脏兮兮的身影冲进来，踉踉跄跄地扑到方余身上，用强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他。
方余愣神的间隙，那人在他耳边欣喜地喃喃：“找到姨娘了。
” 23 方余被高君克拉起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再不然就是出现幻觉了。
大少这会儿该是好端端地待在正晖院，若是听话，也许还会在抄经书，总之不会风尘仆仆地踏入这破落地儿。
大人之间没声响，小孩也跟会瞧人眼色似的，不吵不闹。
高嘉言从前只远远见过高君克一两面，并未过多接触，可以说是与陌生人无异。
所以她眼下见高君克砸门进来，难免有些害怕，立刻藏到方余身后，怯生生地探着小脑袋瞧人。
方余还是愣愣的，但目光却不由将高君克上下扫了一遍。
他注意到大少的鞋已经脏得瞧不出原样，原本干净的裤脚染上泥印，连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再也不见半点高家大少爷的金贵样。
高君克拉着方余的手要往外走，可方余的衣角却被高嘉言扯住。
一走一顿的拉扯间，方余晃了下身子，险些站不住。
方余这才如梦初醒，着急忙慌地反手扣住高君克手心，后怕地问他是怎么过来的，看守庄子的婆子又去了哪儿。
“我昨日偷听嬷嬷们说，你在南边的城郊，就趁她们不注意，悄悄翻窗跑出来了。
可我不知庄子在哪儿，就一路往南走。
走了一夜，好不容易遇着知晓高家庄子的人，给我指了方向，我才找准地儿。
”高君克理所当然地仰起下巴，颇有些骄傲。
他又把发红的手掌摊在方余面前，想讨方余的哄：“我本想让外头那个恶嬷嬷将你放了，可她不肯，还要赶我，我就把她打晕了。
可惜我没找着钥匙，只能用斧头劈门，劈得我手好疼。
” 提起那可恶的婆子，高君克的语气顿时变得刻薄。
他只要一想到恶嬷嬷对自己的刁难，还有她对姨娘使的坏，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她也扔进破屋里关起来。
高君克这一路的经历，方余听得心惊胆战。
他哪里想到大少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他这样的身子，这样的身份，何德何能？大少从祠堂里救过他一次，已经是天大的好了。
如今再得大少这般大的恩，他怕是会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