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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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新郎新娘的名字落在烫金的红纸,曾在自己生命里和自己密切相连的那个名字,已经和他人结了连理。

     他的婚礼自己还是去了,他没办法做的故作开朗的模样,去向他祝酒,向他道喜,只是神情郁郁喝了一杯又一杯,以至于让阿宣在人群里一眼识别出他的异样。

     为什么他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邀请自己前来参加婚礼呢?答案呼之欲出,只是阿杰不想承认。

    他不愧疚,他不尴尬,因为他早已经从这段关系里彻底抽离出来,自己对他而言,与十四街其他同学、好友并无两样。

     好一个脏心烂肺的负心汉,好一个追魂索命的死冤家。

     他早该认命。

     阿杰长长叹了一口气,三十年前一封请柬,他回到十四街参加曾经爱人的婚礼,如今又是一封请柬,让他有再见那人一面的机会。

    一切都像是漫长的轮回,不管历经多久,都要回到初始的地方。

     自己不是没想过要好好开始新的生活,也曾试着跟好心同事介绍的女孩子交往,有的温婉可人,有的热情开朗,有的知性贤惠,可阿杰最终也没能和任何一个发展下去,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只是自己没办法喜欢。

     三十年前的海滩边,他以为将往事对阿宣毫无保留地倾诉,把那人送他的项链丢进大海,就可以与过去一刀两断,彻底丢开。

    可是这三十多年来,他再也没有走出那片怪圈,他经常梦见学生时代他俩走在树荫底下,梦见他们在图书馆学习,在宿舍里偷偷接吻,甚至会梦到他们不曾拥有的“以后”,梦见他们毕业后依然在一起,租了一间屋子,他们一起创业,一起到大陆,一起在老谢的餐馆帮忙,许许多多碎片式的“一起”,好得他在清醒时从不敢想象。

     可是梦一醒来,只能看见窗帘被风吹起,在梦醒来的时刻,他很快就意识到那个男人早已经和别人结婚生子,成为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而自己只是他翻过的无关紧要的一张书页,和他许许多多暧昧过的对象并无不同,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他感到不可抑制的心痛。

     能够放下,就是不再爱了,而他偏偏不要,他在这种反复折磨自己的剧痛之中甚至感觉到一丝绝望地快感,一种无可救药,无法自拔的爱意,他偏要爱一个爱不到的人。

     他不可能释怀,不可能故作轻松地去问候,不可能给他送上祝福。

    他突然很想看到自己出现在那个人面前时,他会有怎样的表情?是不是还是那副惯有的,世故圆滑的模样来和自己问好,还是会意外地透出慌乱和无措呢?阿杰很是好奇。

     阿杰拿出日历,在农历八月十五的日期画了个醒目的红圈。

    既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放下,不妨回到原本的地方。

    或许这个男人,就是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