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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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手里还有刀和梨,只抬头看了看那信封,白唯夫伸出手去,胡小贞看着那只手,把信重重放上去。

     “时安哥,那我先回去了。

    ” 时安扭头叫住她,“小贞,下午来的时候麻烦你多煮一份青菜瘦肉粥。

    ” “……知道了。

    ”胡小贞皱着眉,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时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唯夫看了看寄信人,是戴青,他拆开信,取出信纸抖开。

     时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削梨。

     等白唯夫拿信的手垂下去时,他才抬起头,“怎么了?有急事?” 白唯夫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

     时安见状,将刀放下,“出事了?” 白唯夫看着他,“疯了,都疯了……中国这是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来……” 见他这样,时安不禁也开始紧张,“什么意思?” 白唯夫将信摊在他面前。

     时安将削好的梨递给他,把刀放柜子上,擦了擦手,拿起信来看。

     只看了一半,他就感到浑身发凉。

     信里描述了兰城近一月来的许多事,四月初的一次会议后,全城忽然掀起了批斗的狂潮,最开始只是学生的游街喊口号,后来愈演愈烈,不少知识分子和干部都成了批斗的对象,被拖上街游行,有知识分子因为自印刊物被枪决,还有几个老干部被批成“政治野心家”而被革职,永久开除党籍,就连寺庙都被除“四旧”的打手边打边砸地拆了,一排排和尚被迫举着写着“什么佛经,尽做狗屁”的条幅配合拍照。

     一切都荒唐得像笑话。

     但又确实是这人间。

     时安继续往下看,《新视报》的报社被激进份子都砸了,文库中的书籍和录音、影像带都被烧得精光,戴青作为领头人也被拉去批斗,不过所幸没受什么伤,但是同她一起的另一个报社的社长却被打瘸了一条腿,至今还在医院躺着。

     他翻着这薄薄几张信纸,心沉下去,他联想到了两天前那次学生游街和暴行,不安从心底不断上升。

     “唯夫,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唯夫蹙着眉,语气无比沉重。

     “我看,中国要变天了。

    ” 第18章 疯狂的动乱从1966年二月的“二月提纲”就开始酝酿,直到五月上海文艺座谈会以批判《海瑞罢官》为引子,掀起了文艺界乃至政治界的全国性批斗,全国大、中学生高喊着“造修正主义的反”的口号,自成“红卫兵”,到处揪斗学校教师和突出知识分子,社会动乱爆发。

    1967年,老一辈革命家被批为“二月逆流”,再次掀起夺权的斗争风波,一桩又一桩冤假错案被拍定,全国社会机关陷入泥潭,停滞不前。

     白唯夫不停翻着为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