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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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 白唯夫接了伞,走进雨幕中,时安看着他走远,默默退回小房子,轻轻关上了门。

     . 从那天起,白唯夫再也没见过时安,倒是那只白猫还会在保卫室外面徘徊。

     而白唯夫跟那只猫一样,时不时也在保卫室徘徊。

     白唯夫问过公寓其他人,没人知道时安去了哪,保卫室里有关时安的任何东西,全都没了痕迹。

     他忘了,时安别的不行,跑路的速度是真的快。

     看着跟在他脚边的小白猫,白唯夫心情有些微妙,但还是没生出将它带回家的心思。

     他想起之前时安跟他指过他的家,白唯夫循着记忆,到对面斜街去问了问,却惊讶地发现,这边根本没有一个叫时安的青年入住。

     房东一边搓着麻将,一边把头摇作拨浪鼓,白唯夫只好离开。

     如果不是白猫还在眼前,白唯夫都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从来没有时安这个人,白猫其实是自己抱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梦幻。

     ——但不可能。

     音甀今天早晨离开时,还同自己提起过时安。

     然而时安到底去哪了呢? 他的突然离开,和自己有关么?……一定是有关的了,那天,那天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要他说些什么呢?……时安收集着自己的资料,写了一沓又一沓的诗集,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 白唯夫坐在花坛边,脚边放着铁皮桶花洒,白猫蜷在他脚边,路过的人偶尔看他一眼,保卫室里的人也会看他,不过白唯夫丝毫不在意那位新来的大爷的目光。

     . 不知不觉间,日子过得很快,浇了一年水的白唯夫在一天清晨,终于知道了时安以前为什么要每天给那些长草的花坛浇水。

     那些花坛里,一夜之间,开满了粉杜鹃。

     那灼人眼球的粉,像带着报复心理的海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还未苏醒的身体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强大而未名的力量,这力量让他头皮发麻,心脏触电般收缩,电流刺激着四肢百骸,死掉的躯壳因为这股力量重新有了知觉,还油然而生出一种失重感。

     . 白唯夫狂奔下楼,穿着拖鞋站在花坛中央,在那天清晨的鸟叫声里,他溺亡于杜鹃海。

     . 杜鹃的花语是节制的爱。

     在白唯夫写过的一部同性小说中,就用杜鹃比喻过那对特殊的爱人,越爱,越节制。

     时安如何不懂节制?他太懂了,才会抽着自己的筋肉作缚。

    白唯夫在时安那里,就是绝情谷的绝情花。

     即便被刺得体无完肤,却还是想要抱住。

     . 1965年,《文英社》改头换面,改名为《新视报》,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