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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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了信封里的内容,当时的韦天舒有点儿沉默。

    愣了半晌,对凌远说,你小子不会看上我了吧?凌远拿脚踹他,你特么家里没镜子是吧。

     那份礼金是在美国就准备好了的。

    凌远不觉得这礼有多重,或者有什么不妥,他没有太多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交情,如果不能豁达以待,交往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凌远点上根烟,想到冯敏之前说的,早晚的事儿,不由的一笑。

    送到嘴边,用力吸了一口。

     “这种公共假期到哪都是人,你要回老家。

    还不如直接休年假。

    ”凌远边吐烟圈,边给三牛出主意。

     “你清明假期能休两天吗?哎,算了,当我没说。

    ” “嗯?” “废话,你刚提了科室副主任,还想休息,美得你。

    ” “我得休一天。

    ”凌远掐灭吸到末端的烟头,吐出口腔中最后一口白雾。

     *** 出城的高速堵成了半个停车场,几辆大巴车恰好排成了一条线,远看跟一趟开得极慢的小火车似的。

    凌远捧着本霍普金斯医学院定期寄给校友的内刊杂志在车上看,回城路上的三联生活周刊他也准备好了。

    到站下车后,凌远看看右手腕上的表,两个半小时,和预计的差不多。

     一路上全是来祭扫的人,这一天的墓地,甚至可以用喧嚣来形容。

    凌远迈着大步,往半山方向走。

    白桐开花了,白色清洁,紫色淡雅,团团簇簇,竟也显出一股别样的热闹。

    凌远随手捡起一枝才落地下不久的桐花,手指轻轻掸去花瓣上沾上的灰土,拈在手里。

     凌远站定在母亲墓前,掏出备好的手绢,仔细把碑上的土拭净。

    藕荷色的花簇依然水灵,摆在石头底座上。

    再从包里掏出几个苹果来,果实颜色鲜亮,个头饱满,宣示出来的生命力,好像与黑色墓碑的黯淡形成反差。

    已经消逝的,要用相反的东西来弥补,可是,落花与被摘掉的果实,不也是生命已到终点的象征?纪念,到底是为了成全活人而已。

     来自东南向的清明风并不十分柔和,凌远的额发被吹得有些散乱。

    若是平时,凌远会在母亲墓碑旁找个空地坐上一会儿,可今天人多,他一坐,两条腿伸出去就把路挡了,但又不想那么急就走,索性杵在那安静站着。

    这一片墓地建在半山腰上,一层一层排下来。

    从底下抬头往上看,估计刺激不起任何人类勇于攀登的原始欲望,满眼,都是终结。

     凌远在高出几阶的右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李睿。

    他夹在长长一队人中间,前面是几个父辈人,后面跟着几个小年轻。

    紧挨着李睿后头走的,是穿着件深蓝色格子衬衫的李熏然。

    凌远猜打头的人应该是李睿的父亲,穿得是看着样式普通的黑色夹克,电视里领导下基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