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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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总算过了脑袋,朕心忖。

    “那还真是可惜了。

    ”朕又随口扯了两句,便准了他跪安。

     魏骥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急忙一叠声地保证:“臣定当兢兢业业、忠心为国,以谢陛下爱护。

    ” 此事就这么按下去了。

    朕倒不是怕被人听见那些话,毕竟说出去也是谢镜愚大胆犯上,但朕用不着给自己找麻烦——原本就已经够麻烦了。

     午后,阿姊又进了宫。

    在得知曲水河上发生何事之后,她先是嫌弃谢镜愚自作自受,后又怪朕何必管他。

     “就算金吾卫晚到那么一时半刻,被堵也是他自找的,何劳陛下您动用千牛卫?” 虽然口气不同,但这话简直和谢镜愚说的一模一样。

    为了不让阿姊更生气,朕明智地对此保持沉默。

    因为朕知道,阿姊这么说是因为她眼中朕永远排第一位;若说谢镜愚也是如此,便有些可笑了。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

    如若谢镜愚必然与阿姊不同,又有什么理由让他当时就向朕进这种谏言呢? 朕思来想去,还是传了祖缪,让他暗中联系京兆尹严同复,查查当日曲水桥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 谷雨过后,初夏临近,又是一日假。

    朕往年日日操心西北战事,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大军凯旋,清闲得颇不适应。

     既无事,朕随手翻了翻司天台年头交上来的历法。

    不翻不知道,这一翻……整年里大大小小的假共有五六十日,还不算旬休、田假、归宁之类。

    排除病假事假,一年里已有三分之一的日子在放假。

     怪不得金吾卫散漫至此,敢情朕干活的时候他们还在休息? 朕顿时觉得之前的要求还是太低了。

    司天台历来无甚存在感,朕想了半天都想不起台正何人。

    若特意把秘书监长官叫来,动静又未免太大了些。

    况且,如果要改制,还得叫礼部再颁个假宁令。

    不如拟个诏,直接加牵制条款更快…… “去瞧瞧中书省有没有人。

    ” 其实朕这么吩咐时没抱什么希望。

    毕竟今日立夏,中书省即便有人也撑死是个舍人,拟诏不见得能如朕的意。

    可片刻后,刘瑾回禀称,谢镜愚已至承庆殿外听候差遣。

     这兴京城里的三省、六部、京兆府、十六卫,哪家平日轮值要长官亲自上啊? 朕颇为狐疑。

    人一带进来,朕就直截了当地问:“朕刚刚听刘瑾说,谢凤阁今日当班?” 刘瑾悄无声息地退下,聪明地当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而谢镜愚先行了礼,才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 朕更狐疑了些。

    就算这是真的,朕偶尔一次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