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风雨夜

关灯
到九龙桥头。

    一道道闪电仿佛把黑夜变成白昼,瀑涨的九龙河水,打着急急地旋涡赶趟儿似地穿过桥洞直奔下游。

    侧边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偏偏倒倒的黑影朝扑来,杨武登用雨伞一撑,黑影象倒干柴似的栽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闪电中才看清他是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男人,吃力地张开嘴接雨水吞咽。

     “唉,村里的人会怎样呢?” 杨武登这个大炼钢铁前的一村之长,心里感到好疼好沉重。

    他从挎包里摸出一个饼子塞进男人口里走去。

    当他赶到离家几里路的石墙埂儿,雨下得太大,腿脚也实在拖不动了,见侧边有一架凉床(棚子和床一体的守山设施。

    )便跑过去掀开篱笆门用手电一照,床上睡着一个用被单蒙头大睡的守山人。

    杨武登叫几声没应便伸手去推推,方知是一个硬梆梆冷冰冰的死人。

     杨武登终于走进自家院坝,狂风嘶叫着卷着雨点砸向房顶和周围的竹林。

    他见大门敞开着于是愣住了。

    千种担心,万种疑虑一股脑儿袭来。

    他咬咬牙掐灭手电,走进屋摸到床前,轻轻拨开蚊帐,猛地打亮手电。

    熊幺娘母女睡在床上却不见大鸿。

    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落地而另一块石头变得更沉。

    “娃儿他妈,大鸿呢?”熊幺娘“啊”地坐起,吓得愣愣的。

    “娃儿他妈,是我、是我啊。

    ”杨武登用力摇摇她。

     “他爸,你怎么现在才想起回来呀?”熊幺娘一头栽进杨武登怀里,涌出热乎乎的泪。

    “大鸿呢?”熊幺娘揭开被单,露出被窝里卷曲成一团的大鸿。

     杨武登将大鸿搂进怀里,他让湿衣服一冰惊叫:“妈妈。

    ”“别怕,我是爸爸。

    ”“爸爸。

    ” 大鸿书春囫囵哽下父亲带回来的两个饼子睡去。

     杨武登坐在床上抱着熊幺娘:“你娘儿们才胆大哩,怎么不关门就睡觉?”“我太累了,叫书春关的。

    这丫头干啥都毛手毛脚的,可能是门没闩好被风吹开了。

    唉,现在家里的锅铲都收去当废铁上交炼钢了,大鸿奶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