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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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听见这番话语,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燎得血肉生疼。

     这不是他的错,安德烈想,但他选择保持沉默,恭顺戴上那根枷锁般的项链,被道德与责任限制,妄图借此成为与父亲截然相反的存在。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臣服于浑浊欲望,使用卑劣手段欺瞒,再践踏她的信任,他的品性糟糕透顶,完美验证了院长所言。

    在这场孤寂旋涡中,安德烈无法判断会迎来何种结局,也许直到风雪弥散,他都无法松开钳制,直到花朵凋零在白塔之上。

     自厌感翻搅着胃部,他再一次感到作呕,身躯不自然向內收缩。

     而阮秋秋在他手臂的紧密缠裹下蹙着眉头,忽然呻吟一声,半醒半梦调转身体。

    察觉安德烈仍在身侧,她似乎有些诧异,勾住蜥人发颤的小指,嘴角很快扯出惺忪笑意。

     “晚安,做个好梦。

    ”她轻轻说道。

     回应她的是台灯关闭的啪嗒声,漆夜之中,安德烈双眸始终不曾阖上。

     0015【极夜花火·其十三】 手帐翻开一面,笔尖悬停在纸上,犹豫再三,迟迟不能落下。

     阮秋秋端坐桌前,独自陷入沉思,她有满腔情绪等待倾诉,想要把那些复杂的、焦躁的以及难以言说的暧昧想法宣之于笔,然而千折百转之后,它们却纷纷停滞不前,积郁在指尖处,不肯写出一字半句。

     就这样干耗了大半钟头,纸上依旧空空,仅有几条细碎短线,无法组成连贯字体。

     腰肢隐隐开始酸软,她起身活动身体,神情略显疲累。

    并非源于昨夜那场性事的激烈过程,而是安德烈的怀抱实在灼热紧迫,哪怕挣开些许空隙,下一瞬又被牢牢缠绕,尾巴缚住双腿,不容半分推脱。

    阮秋秋在夜半睡得并不安稳,直至清晨对方离开,才算彻底放松。

     在床上浑浑噩噩消磨了半日功夫,等她走出卧房时,居然已过晌午。

     简单洗漱之后,阮秋秋便呆坐桌前,她在雪原中被迫养成记事的习惯,总结每日单调生活,哪怕再乏善可陈,她也总能寻出一点琐碎,可在今天竟是个例外。

     阮秋秋直勾勾看着空白书页,踌躇着不知如何记录荒唐。

     一切都乱套了,从那个吻开始。

     如同引燃一线火花,怦然炸裂之后,满天余烬覆盖全身,形成斑驳颜色。

     不知是否错觉,当视线落向那些深浅交错的吻痕时,阮秋秋甚至能感受到些许燥热,恍惚回到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