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引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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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月娘的手背上安抚她。

     月娘咽下气,靠在她的肩上,一搭没一搭地听暄娘与那些夫人畅谈。

     那些夫人都是冲着结交月娘而来,谢观怜无事便倚在长栏上,看不远处的冰嬉。

     正在冰上的朗明高刚赢一球,不经意转头,蓦然间看见了不远处倚趴长栏上的女子。

     那女子头上并无过多簪饰,只有一朵小绢花,衬得云鬓雾髻,眉眼承情。

     风亭中人金钗美貌的夫人不少,但他一眼就看见了谢观怜。

     见她脸朝着这方,以为她也在看自己打球,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子志得,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想,她上次拒他手帕或许并非对他无意,而是碍于守寡的身份。

     看来他得再找个机会与她结交。

     朗明高模样好,且会花言巧语,最会的便是勾搭寡妇与已婚夫人。

     哪怕来了寺中也改不了这种习性。

     郎明高喝了口水,然后转身继续投入其中,为了能让谢观怜看得更清楚些,甚至越打越勇。

     而实际,谢观怜并未留意他,而是在听暄娘正说的话。

     暄娘实在太会说了,半分没有要走之意,还扯到了秦河沈氏上。

     “我听说啊,前不久秦河沈氏沈二公爷家刚认亲回来的次子,当年不是被人拐卖去了雁门,还后来辗转出家了嘛,我听说啊,现在那郎君前不久与公府的小姐定了姻缘呢……” 秦河沈氏这几百年来人才辈出,这沈二爷乃沈家主的嫡亲兄弟,颇具盛名,世人尊称一声二公爷。

     暄娘这会儿说着,忽然想起来这儿就有雁门的人,转头看向谢观怜问:“哎说起来,怜娘子也是雁门的人,可听说过建初寺?” 谢观怜视线从对面的冰嬉上移开,碍于情面,柔声回答她:“知道。

    ” 暄娘好奇了:“那怜娘子可有见过,那在建初寺出家的沈郎君?” 认亲之事发生在前年,但认得并不声势浩大,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刚认回来的次子,很多人那郎君叫什么名字都不知。

     谢观怜凝眉仔细想了想,遂抬头对暄娘面露遗憾,摇头道:“未出阁之前不常去寺中,所以也未曾得缘见过。

    ” “这样啊。

    ”暄娘露出几缕失落。

     她还以为谢观怜是雁门人,会知晓一些旁人不知的,正欲再搭话问。

     “好了,怜娘子瞧着便是文静之人。

    ”一旁的夫人打岔进来,又将话落在别的地方。

     暄娘又继续与旁人议着家长里短的闲事,说久了,因口干舌燥喝的茶水也多,遂转去更衣。

     趁着此间当头,谢观怜与月娘借着尚且有事请辞。

     这些夫人本就与之不熟,无话挽留,便眼巴巴地瞧着两人离去。

     脱身后,月娘庆幸地捂着胸口,“终于能走了,那些夫人三言两语地说得我都犯困了,好在我刚刚暗示小雪多给她倒几杯茶。

    ” 小雪趣道:“可连累奴婢的手,都倒酸了。

    ” 谢观怜闻言莞尔:“怪道她怎么一直有乳茶喝,原是因为你让小雪倒的。

    ” 月娘脸颊蓦然一红,松开她捂着脸讷讷道:“她不去离开,我们怕也走不掉。

    ” 几人边往赏梅的小路行,还没走几步月娘又捂着腹道:“完了。

    ” 谢观怜停下,“怎么了?” 月娘苦着小脸说:“我好像也吃多了茶,但现在去的话,会不会恰好与暄娘撞上?” 正说着,小雾恰好拉住路过的僧人:“师傅,这里有没有人少些的恭房?” 僧人对几位香客揖礼,指着这条小路道前方就有。

     小雪原是想陪月娘去,但她想要与谢观怜一起,便让两人先留在这里。

     谢观怜陪着月娘去找恭房。

     这里的人的确少,几乎一路走来都没有人。

     月娘进去更衣,谢观怜便在外面等她。

     孰料月娘刚进去须臾便脸色惨白地出来了,连脚步都走得不稳。

     “怜娘……” 她一出来,气音羸弱,险些跌倒在地上。

     谢观怜将她揽起,想要关切地问发生何事了,月娘却蓦然拉着她的手急匆匆地往前走。

     两人刚走没多久,暄娘便急急地从里面出来,鬓发微松,扣衣的手都在颤抖,双眼更是四处张望,看刚才是谁来过。

     从她身后走出正系腰带的朗明高,风流的眉眼含着不豫:“都说了没人,你怕什么?” 暄娘闻声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因害怕而狠狠地啐骂他:“混账东西,若是被人抖落了出去,我看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 朗明高是她在迦南寺的情人,两人勾搭已有一段时日了,但刚刚竟被他的鬼话哄骗来此,还被人撞破了。

     现在暄娘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旦传出去,她不敢想后果。

     暄娘害怕得浑身颤抖。

     朗明高从后面将她抱住,耳鬓厮磨道:“暄娘,刚刚只是你的错觉,人都在那边,怎么会有人来这边?” 暄娘恨恨地推开他,抖着手整理被他又扯乱的襟口,骂他:“死到临头了,还说是我的错觉,我刚儿分明听见有人在喊什么‘怜娘’……” 她话音陡然一滞。

     怜娘不就是谢观怜吗?那唤谢观怜的是谁?应当是月娘了。

     若真是只有月娘知晓倒也还好,她胆子小,哪怕是看见了也会佯装不知情,但谢观怜恐怕未必会如此。

     朗明高听见她说出便停音的名字,不禁问她:“怜娘?是刚儿和你们在亭子里一起讲话,我刚儿与你说帮我引荐的那年轻貌美的寡妇吗?” 他的语气与神情充斥着轻挑,暄娘怎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兴味。

     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贱人。

     尤其是朗明高最甚,专爱勾搭有夫之妇的人。

    妻,要不便是丧夫的寡妇。

     而且方才她在里边一边与朗明高偷欢,他嘴里还正说着让她将谢观怜引荐给他,言语粗俗下流,现在还极有可能被本人撞见了。

     见暄娘沉默不应答,朗明高越发确信就是谢观怜,宽慰暄娘:“若是她,你不必担忧,她对我青眼相加,定然不会将此事泄露的。

    ” 暄娘此刻心本就乱,听他这话实在忍不住嗤笑,吊捎眼尾乜他:“你有什么值得别人青眼相加的?回去洗洗脸,照照镜子。

    ” 朗明高被讽刺得脸上挂不住,欲还嘴。

     暄娘不想再与他留在这里,不耐烦地摆手:“行了,下次你也不必来找我了,我与你之间就此结束。

    ” 说完便寻着前方去,再找找究竟看刚才是不是谢观怜。

     身后不紧不慢整理衣襟的朗明高不以为然。

     他本就是因为刚才在 见了谢观怜,被那张狐媚脸勾起了霪心,但想着一时半会儿吃不上,所以才惦念上刚才暄娘与她讲过话,身上许是沾了她身上的气息而意乱。

     暄娘对他的讥诮,他半分也没有放在心上,望着暄娘离去的地方,脸上露出嗤笑。

     女人他最为了解了,就像是暄娘,再看不起他,还不是与他厮混数次,回头等这件事平息了,他再买几盒胭脂送与她,好生诓骗一番便是。

     朗明高整理完衣裳,随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

     暄娘回到风亭,没有看见谢观怜与月娘,眼中闪过慌乱,勉强镇定地问:“怜娘子与月娘子呢?” 同行的夫人说:“刚你走不久,她们便道有事离开了。

    ” 前后脚一起离开的…… 那十九**刚才就是谢观怜与月娘了。

     暄娘的头一时发晕,脚下站不稳被人扶着。

     同行的夫人见她出去一趟,回来竟露出这般死灰色,担忧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暄娘听不见这些人的声音,没有回答,满脑子都是事情有可能会被泄露。

     现在她的肠子都在此时悔青了,万不该当时鬼迷心窍与朗明高厮混。

     另一边。

     谢观怜被月娘拉着急促地离开。

     月娘神色惶惶,眼眶红红,走了很远后才蓦然蹲在地上崩溃地大哭。

     谢观怜不知发生何事,屈身蹲在她身边,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