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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

     校门口,很久没见下雨。

    冬旭低着头,撺紧了书包带子,脚趾是凉的。

     对面的人很平静,却有一种近乎处于狂风暴雨中的隐忍。

     当他说你其实能进的,她的身体失重了一下。

     程锦:“为什么?” 冬旭:“数学答题卡涂错了。

    ” 他静了一会儿,语气仍是淡淡的:“考试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她也静了一会儿:“…没什么。

    ” “我看你考试的时候一直在捏福袋。

    ” “是吗?” 雨丝打着他的脸颊,他抹去后,照旧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下次加油。

    ” 她对视着他。

     “秘密,我还能知道吗?” 她看程锦笑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冷冷的,又似乎是一种错觉。

     程锦看了看天上的雨,成千上万个小拳头。

     “抱歉冬旭,我先回家了。

    ” 看他并没有正面回她,她迟疑地问:“你生气了吗?” 程锦:“我气的是我自己。

    ” 他看她的目光里有她不能理解的深度。

    他说“气”,但表情却淡薄从容,带着一种文气的温雅。

    是他随口说说,还是极端的冷静,看不透。

     福袋是陆泊送的。

     爬了一天的山去寺里求来的祈福袋,回来时他脚都磨伤起泡了,瘫在地板上说要是敢丢了的话就把她扔江里头。

     期末考试那天,她从文具盒里拿出,就一直心神恍惚地看着。

    直到老师要收卷了,才心慌地发现忘了涂答题卡。

     涂错——情理之中了。

     * 她和陆泊,从没冷过这么久。

     他不来找她,她也习惯是他先低头,于是就这样僵着,渐渐疏远。

     过年放烟花,灯火璀璨之下,也只有她和程锦。

     当习惯一个人溶到自己的生活,剥离时,会有抽丝剥茧的感触。

     每个寒暑假,以前早上一推开门,本该有他提着酱肉包洋溢的笑容;中午时,菜香飘着,他就该来她家蹭饭了;下午了,他就会躺在她腿上,在沙发与她玩游戏玩到忘我。

     到了夜色降临,他们就该去顶楼的天台上放松地看着月亮,开瓶雪碧,聊聊未来人生,许着轻浮的承诺—— “永远的朋友。

    ” 这句是什么时候说的? 冬旭记不清了。

     隐隐约约的,大概的,只记得一些场景—— 天台,厚重的黑夜,晾衣架上谁家忘了收走的白色长袖,斜飘着。

    缺月洁白,眺望下方有一条汽车头灯连成的光带。

    阴凉的风,风声清晰,呼呼的。

    那时候他坐在她身旁,与她正仰望同一片夜空。

     * 高一下学期,按成绩抽签,她跟陆泊换了座。

     远上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