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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件憾事,让许多在他手下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每每想到,都能大呼快哉。

     他子孙缘极浅。

     耳顺之年才得了一位千金,之后就再无所出。

     眼看他年岁渐大,到了要乞骸骨的年纪了,严府少爷还是没有出生。

     让他过继子侄,他没有一个看得入眼的。

     何况自己女儿蕙质兰心,秀外慧中,巾帼不让须眉。

     他怎么甘心白白让那些个饭桶白得好处。

     这次宴会,他必定要找到一位乘龙快婿,将心兰与这偌大家业交到他手中。

     美人、权势。

     随便哪个都能让人疯狂。

     若是有一个机会,能同时得到这两者 严老坐在主位,摸着美髯,笑得和蔼。

     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机会。

     眼下有一个人,他就很满意。

     只有一点小小的不足,不过他相信,很快,这点小小的不足也会消失。

     段衡,本届探花,才华横溢,举止从容。

     已经在翰林院磨了许久。

     容貌、清名、智慧,所有的一切他都有。

     可惜的是,他已经有了妻子。

     江晟的女儿,一个从未在京城妇人圈里出现过的名字,哪怕出了阁,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后宅聚会。

     成婚多月,无所出。

     一个可以说是百无一用的女人。

     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严老揭开茶碗,雾气升腾,遮住了他眼中冒出的精光。

     “哇,上等大红袍拿来宴客,这严府果然是‘白玉为堂金作马’,先人诚不我欺。

    ”吴策低声惊呼,端起茶碗就喝,被烫的直吐舌头。

     “”段衡无奈,吴策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其实这席上的众人都支着耳朵互相打探,他一出声,旁边就有人借着袖子掩饰偷笑起来。

     什么货色,也敢嘲笑别人。

     他借着桌子遮挡,上半身纹丝不动,抬脚狠狠踢向那人膝盖,那人正端起茶碗要喝,被这一踢,整碗滚烫的茶水都泼在衣摆上,还溅到了旁人的衣袖,他痛呼出声,来不及找人算账,就被严府下人请了下去。

     宴上失态,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抓不到凶手,只能更加警惕起来。

     但就算等到宴席结束,他们也没轮到跟严老说上一句话。

     他们是末席,都是些人微言轻的年轻官员,不过被抓来凑数的。

     上位的人都走了,他们看找不到借口出头,只能维持着最后风度,笑着离去。

     脸上却都有掩盖不住的失望。

     段衡走在出府路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太急切。

     吴策追的十分艰难。

    他晚上吃得太饱,本来就走不动路,段衡还走得这么快。

     他打个嗝,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险些没吐出来。

     一双手适时扶住他胳膊,“公子小心。

    ” “哇,谢谢。

    ”吴策站稳,转过头向她道谢,是一个丫鬟,十分高挑,夜色下看不太清面容。

     丫鬟捂唇轻笑一声,示意身旁的另外一个丫鬟上前,“请问哪位是段公子?” 找他?段衡心里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如果他说吴策是他,会有人信吗? 吴策已经把他卖了,“喏,我旁边这个就是。

    ” 稍矮的丫鬟就举起托盘,露出上面的玉佩,高个丫鬟解释道:“段公子出入荒地,考察民情,为国为民,我家老爷十分欣赏,赐下玉牌,祝公子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不负厚望。

    ” 她看似吹捧,其实语气高傲,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是在逼他收下这份青眼相待。

     段衡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在接到请柬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严老钓婿之心明显,却偏偏邀请他这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