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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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箱盖打开,里面有保存完好的日记,封皮是坚硬的兽皮,来自殷王后猎杀的野兽。

    书页有些泛黄,翻阅时需要加倍小心。

     日记下压着大捆信件,绝大部分来自殷王后的追求者,既有王国内的贵族,也有王国之外。

     岑青解开绳结,看到仍能拼合的蜡封,向母亲说了一声抱歉,逐一展开阅读。

     这对他很有帮助。

     一封增长见识,两封大开眼界,三封茅塞顿开,四封已是文思泉涌。

     他继续展开信件,从头至尾浏览,一目十行。

     读完十封信,他终于有了信心。

     当下铺开信纸,拿起笔,一句句情话流出笔尖,辞藻华丽,字字句句富含情感。

     这封信送出,能清楚表达他的仰慕。

    至于巫灵王会否被打动,岑青明白事情不会太容易。

     这毕竟不是童话故事。

     无论如何,只要给对方留下印象,状况就不算太坏,至少不会比目前更加糟糕。

     黑塔中,血族王子确定目标,开始奋笔疾书,以惊人的热情投入情话大业。

     王宫内,戈罗德难得保持头脑清醒。

     他罕见地停止宴会,主动召集群臣完善盟约,为派遣使团做最后准备。

    受到召唤的贵族陆续抵达王宫,其中就有扎克斯,最初倡导联姻的外交大臣。

     与会人员全部抵达,大厅门关闭,偶尔流出些许人声,因穿过走廊的风变得模糊,很难捕捉到半个字词。

     王后寝宫中,此刻却安静得诡异。

     女官们遭到冷落,沉默地退出房间。

    侍从也被驱逐,只能忐忑地站在走廊内。

     左娜赶走所有人,独自在壁炉前来回踱步。

     缝有琥珀和珍珠的裙摆拖拽在地,裙边擦过地毯,发出细微的声响,恰似她此刻的情绪,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她不时望向窗口,更是推开窗户,没有一只血枭归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遭遇不测。

     “没用的废物。

    ” “他怎么敢,怎么敢!” 回忆数日前的屈辱,想起被抓下金冠那一刻的错愕以及随之而来的羞愤,左娜咬牙切齿,不禁火冒三丈。

     国王还命令她交出所有拿走的宝石。

     “那不属于你,左娜。

    ” 戈罗德说得轻巧,态度漫不经心。

     左娜愤怒不已,却没胆量当面驳斥。

     她清楚自己毫无办法。

     戈罗德需要岑青联姻,作为送给雪域之主的贡品。

    无论他的未来如何,在离开王城之前他必须活着。

     戈罗德会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他,这就是他的依仗。

     岑青借机要回母亲的珠宝,于情于理,左娜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甚至不能杀死他一劳永逸。

     “该死的!”左娜用力抓着头发,尖牙冒出牙床,用最恶毒的词汇大声诅咒。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她注定会失去这些宝石。

     得到又失去的愤恨折磨着她,令她烦躁焦灼,只能不停在室内徘徊,仿佛永无止歇的钟摆。

     王后的愤怒无从发泄,丝毫影响不到国王。

     议事结束,戈罗德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召来技艺最精湛的宫廷画师,要求他们前去给岑青画像。

     “我的儿子需要一幅肖像。

    ” 根据血族传统,家族成员每十年就会留下一幅肖像,王室也不例外。

     岑青显然没有。

     他年幼就被封闭在黑塔,成长痕迹被刻意抹除,始作俑者就是他的父亲。

     最为讽刺的是,国王的私生子都能在王宫随意出入,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岑青身为戈罗德的第一个孩子,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竟没有一幅画像陈列在墙壁上,包括他降生时的画像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