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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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是该慢慢痊愈了,只不过宋恒焉一直没有把纱布揭下来,我也没深究,以为他还得再多休养一段时日,吃饭的时候都是尽可能吹凉了喂到他嘴边,没让他自己动过手。

     宋恒焉的表情没变,我却能察觉到他整个人在一瞬间都僵硬了起来,好像偷吃了零食被发现的小孩,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竭尽所能地思考、运转,想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能让大人消气的借口来。

     应该要生气才对的,因为他还是隐瞒了我,害我每天上班都在惦记着他没好全的伤口,也问过医生,怎么偏偏宋恒焉的伤就好像痊愈得比其他人都要慢,是不是先前的手术没有做得足够好,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怪不得那医生支支吾吾半天,只说出一句“每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不一样,伤口痊愈的时间也不一样”就躲避着我的追问落荒而逃了。

     合着宋恒焉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裹着个纱布,在这继续享受病号的待遇。

     我的倦意都在这个事实的冲击下消散了,捧起宋恒焉的脸。

    他自知理亏,不敢和我对上视线,只楚楚可怜地垂着眸,一副我说句重话他就能梨花带雨的模样。

     过了几秒,我在他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我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忽然一下子就理解了宋恒焉的心情。

     我的身体虽然比我哥好很多,但还是难免有生病的时刻,只不过病来得快,去得更快。

    有时才喝完药没半个小时,我就能感觉到烧退得差不多了,可是因为不想回去上学,因为还想陈女士再多担忧我一会,我试过将滚烫的药碗贴在脑门上,也试过把水银温度计放在热水袋底下,想营造出我仍然没退烧的假象。

     当然,我那点小伎俩对生活经验丰富的陈女士来说压根不够看的。

    她会毫不留情地拆穿我的把戏,劈头盖脸把我训斥一顿,让我赶紧滚回房间背书,别在这里演这种拙劣的戏码,多余给她添乱了。

     每次被她拆穿时,比起负罪感,占据上风的更多是不知所措和难堪。

     我没有我哥那副容易生病的身体,因而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让陈女士的关怀更多地落到我身上。

     随着日子的推移,我意识到自己那些小伎俩的愚不可及,这才不再重蹈覆辙了。

     而宋恒焉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想要继续停留在病号的位置上,被我关注、被我照顾而已。

    我自己又不是没在小时候做过一样的事,又哪来的资格怪罪他呢? 那份早就被我忘掉的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