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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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面对男人的时候,要永远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周遭安静极了,我听到外面的军士仍在笑闹,并且能感觉到上方一道目光将自己脸上的每一寸扫过。

     不知道是他喝了酒还是我脸上大红大白的脂粉涂得像个妖怪,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低着头都觉得心底开始忐忑。

     我记得上一次结婚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状况。

    那位夫婿不胜酒力,被人抬进来的时候已经像一滩泥,合卺酒都是第二天才补上的。

     “将军,该合卺了呢。

    ”幸好这时张氏开口,我听到面前的男人应了一声。

     那嗓音低低,似漫不经心。

     一名侍婢过来把我搀起,我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迈步,身上的璎珞环佩撞击出清脆的叮叮声。

     傧者引导我们隔案对坐,摄衽洗漱之后,赞者唱起祝词,二人分食盘中的肉,又饮下各自半边匏瓜中的酒。

    苦味伴着酒气弥漫在口腔,我的眉头皱也不皱,用力咽了下去。

     “同牢合卺,甘苦不避。

    ”赞者微笑地说。

     整个过程,我一直保持着一个长安高门女子应有的风范,坐姿无可挑剔,没有抬眼。

     正如二兄从前说的,装模作样是我的天性。

     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我坐在榻上,真真正正地与魏郯独处一室。

     外面吵闹的军士和伶人似乎都被逐走了,变得悄无声息。

    我身上琳琅的首饰和衣物都除去,脸上的盛妆也洗褪,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寝衣。

    我看到魏郯的脚朝我迈来,阴影覆下,未几,我的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抬起。

     烛光点点,在他的脸后烂漫汇聚。

    魏郯看着我,那双眼睛幽深如夜,像一头兽安静地打量着它刚捕获的猎物。

     “傅嫤。

    ”他开口了,声音低而缓慢,“司徒傅寔之女,听说你父兄押往刑场之时,你披麻戴孝,一路丧歌相送,世人皆以为孝烈。

    ” 他背书一样,罢了,唇角的阴影弯了弯:“我记错否?” 我的目光定在他的唇边。

     “不错。

    ”我平静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