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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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一摸就掉粉的石灰白墙上,贴着个大大的红双喜剪纸。

     远离窗子的那面墙边,摆着张一米宽的木床,上面躺着个皮肤苍白身形瘦削修长的男人,床边的被子外面挂着个尿袋。

     沈南星忍不住走近过去。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植物人谈礼。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极其瘦削的男人,上辈子的那些早被她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缓缓浮现。

     她外祖秦家,是传承数百年的中医世家,家中子侄大多数都死在了抗战中,只有他外公秦安平活了下来,成了秦家唯一的独苗苗。

     外公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沈南星她妈秦菘蓝。

     1957年,秦菘蓝和农村出身的大学生沈成山结婚,生下沈南星。

     1966年,沈南星8岁,外公秦安平被打倒不幸过世,身为大学教授的母亲秦菘蓝,也被牵连。

     生父沈成山迅速离婚划清界限,又娶了个家庭成分好的寡妇,带来一个比沈南星大1岁的女儿。

     沈南星就被送回乡下老家,跟着爷爷奶奶叔叔们一大家子过活。

     曾经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极其丰富的秦家继承人,变成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曾经对她各种疼爱极其热情,态度上还格外小心翼翼的爷奶叔婶们,一瞬间变了嘴脸,对她非打即骂呼来喝去,吃不饱穿不暖,还有永远数不清的活要干。

     16岁那年,她刚开始只是感冒发热,最后却被折腾到重病垂危。

     村里妇女主任宋秀芳看不下去,一个电话打到省里父亲的工作单位,她才得以被送回省城看病。

     原以为总算能留在省城,可知青下乡政策已经非常严格,没有工作又符合年龄的都得下乡。

     她凭着从小学到的中医药知识,通过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