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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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盒她打开过一次,此时再开更加容易,将暗匙搁好了便弹开来,里头是一张房契,地址正是闵红玉那里。

    她临走时曾欲将这张房契赠予闵红玉,可是她坚辞不取。

    所谓风尘中的异女子,阌红玉大抵也算一个。

    她还记得当时闵红玉笑了笑,说道:“少奶奶,我这套房子不过是座金笼子,笼子里的鸟儿,有没有房契,可并没有半分要紧。

    ”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话呢?总不过是无言以对罢了。

    对着这样通透的女子,何用再多说半句? 她把房契移开,下面就是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了。

     二少奶奶的那封短笺,她只看了一遍,可是字字句句,何尝不在心里翻来覆去,想过千遍万遍。

     “三哥,手绢没有了,你大发雷霆,连你乳母张妈你都驱到乡下去了。

    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绝不将这条手绢还给你。

    我确实是个贼,我偷去你视作最为要紧最为宝贵的东西,可怜的是,我却偷不去你的心。

    ” 手绢是西洋的样式,那时候还是顶时髦顶俏皮的东西,母亲托人从外国带回来,她也只得这一条。

     她拿着手绢,隔了这么多年,花纹织路还是这样清晰,崭然如新。

     她仿佛看到七八岁的自己,因为正出疹子发烧,所以被母亲拖到外国诊所去打针。

    每日都要去的,每次去,总遇上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他是头上受了伤,所以每天要去诊所里打消炎针。

     男孩子显然出身大家,每次除了乳母,还有两个老妈子跟着。

    可是大家的小少爷,脾气自然是执拗的,打针的时候总是抿着嘴,一声也不吭。

    几个人都按他不住,每次挣扎着折腾那乳母一身大汗,只告饶:“我的三少爷,打完针就不疼乐!我的小祖宗!您别犟……” 其实她知道他并不是怕疼,也不是犯犟,因为有一次她正好刚刚扎完针,他正巧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她的母亲拍着她的背心正哄她:“乖囡不哭。

    ”那时候他就将脸一背,她不过七八岁,不知为何就明白过来,他是没有母亲的,所以才会这样看着她们母女。

     或许是因为怜惜,或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