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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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仿佛轰一声惊雷炸开,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船只摇晃起来,却被她抱得更紧。

     船夫似乎察觉了船只的晃动,好心嘱咐道:“两位贵人,可要坐稳了。

    ” 顾珩不愿被别人看见他的窘态,只得僵硬地停下了动作。

     他紧紧地攥着拂尘,她凑近了他的耳边,清冷的发丝伴着湿热的风拂动,有意无意地刮蹭着他的脸颊。

     “丞相,是想被旁人看见吗。

    ” 她挑起含媚的眼尾,向船夫的身位望去。

     秦观月的舌尖犹如一只小蛇,轻轻地爬过顾珩的耳垂,留下冰凉黏湿的痕迹。

     蠢蠢欲动的燥意顿时如潮水涌来,在胸腔内肆意闯荡。

     顾珩的声音低哑,似是强忍着身下躁动的心火,从齿间艰难地磨出几个字。

     “别离我那么近。

    ” 她微侧过脸,长而密的羽睫几乎可以碰到他的脸颊。

    她感受着怀中人的僵硬,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拇指上因常年握笔而留下的薄茧。

     “丞相,这船好晃。

    ” 蓬船载着两人冲破藻荇而行,在浮彩艳发的星河上宕动出暧昧的波痕。

     “行宫果然比燕宫有趣多了,丞相觉得呢?” 顾珩始终薄唇紧抿,不予理睬。

    这已非秦观月第一次轻薄他。

     自她入宫以来,她总是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起初,他只觉得无比的羞愤,可不知为何,渐渐地,他居然习惯了这样的感受,并从中品出一些奇妙的滋味。

     他能与贺风剖析地头头是道,秦观月是艳鬼的化身,是会吞噬男人理智的精魅,可是每当与她同处一室之时,似乎她总能挑起他心底深藏多年的欲念,那些感受被他封尘已久,不甘地叫嚣着要破土而出。

     他该怎么办。

     分明知晓她这样的女人,对自己不过是利用,绝无半点真情可言,分明轻易便能看穿她的心思,却还是忍不住要往火坑里跳。

     顾珩对自己感到不齿,断绝人欲多年,每日修道念经,却还心生摇荡,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或许他真如高显所言,是个道貌岸然的假君子。

     突然脖颈侧传来一阵刺痛,顾珩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

     秦观月的红唇缓慢地从他的脖颈上离开,还带起一缕牵连的银丝。

     蓬船慢悠悠地停靠在岛边,船夫的声音隔着轿帘响起。

     “船到了,两位贵人,下船仔细脚下。

    ” 秦观月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缓缓地松开了环抱在顾珩腰间的手。

     “我先去雨花阁中等着丞相。

    ” 秦观月起身便向船外走去,行动间纱裙如羽毛般轻拂过顾珩的手背。

     她如一只蹁跹展翅的蝶,飞出了狭小的蓬船,徒留顾珩一人坐在蓬船间迟迟不曾起身。

     船夫等了一会,没忍住隔帘问道:“贵人不下船吗?” 顾珩阴沉着脸,低头看了眼下腹间被秦观月挑起,尚未消退的欲念,冷声道:“再围着湖心岛多绕两圈。

    ” 大燕民风开放,不设宵禁。

     彼时的燕都正处于一天间最热闹的时候,百姓结束了整天的奔走忙碌,此时终于能够享受片刻的欢娱闲暇。

     商贩挑担沿街叫卖,不时有歌舞艺人沿街表演杂耍演出,就连勾栏春风楼里的姑娘,也浅靠在栏杆上向街下行人频频示好,招摇着手中五颜六色的锦绣帕。

     平康茶馆位于北街,却是这繁华街道中唯一的静谧所在。

     原因无他,平康茶馆是传闻是京中某隐贵的私产,掷金百两而造,富丽而不失典雅,非寻常百姓能入,能来此议事者,非权即贵。

     一座低调的轿子停落在平康茶馆前,秦国公踩在小厮的背上从轿内走了下来。

     很快,平康茶馆便有侍者将秦国公一路领到二楼的青庐私间内。

     甫一推开门,秦国公便看见一面与内室齐高的纱制屏风,上面绘着梅花落雪山的图案。

     烛光将一个濯如春柳的男子身影投落在屏风上。

     男子不急不慢地执起案上茶盏,滚烫的水浇入杯中,升腾起氤氲的热气。

     秦国公不敢出声,只静静跪坐在屏风前,等待着屏风后的贵人开口。

     约莫过了半刻钟,他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声音犹如温润春水,却令人不寒而栗。

     “国公,坐。

    ” 秦国公抬袖拭了拭额角的细汗:“先前光州之事,是我太过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