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17

关灯
一回,差点。

    ” 她微微蹙眉,道,“何顾,我已经没有伤口能给你瞧了。

    ” 倘若能在那些时日遇到何顾,她会给他看自己的伤口,会委屈地哭给他看,像流浪狗翻滚着露出肚皮撒娇。

     可她已经没有伤口能给他瞧了,那些就只能成为过去发生的事,无伤大雅的童年插曲,难以切身感受的只言片语,自怨自艾的矫情。

     可是,甘棠想,她一直都是委屈着的。

     看得见的伤口能痊愈,看不见的伤口一直都在。

     甘棠不清楚何顾如何看待他们的初遇,但在她看到何顾被抢钱时,会想到那个堕落不堪的自己。

     初遇时,她往自己手臂划的那一刀那样重。

     在何顾面前,她从来都是自厌的。

     何顾停下脚步。

     “你的意思我懂了,学姐。

    ” 他又叫回她学姐。

     何顾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从容不迫散去了一点,脸色甚至看起来有点凝重。

     “对不起。

    ”他说。

     甘棠不明白何顾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平静地道,“回去吧,前面的路不远,不用送了。

    ” “……好。

    ” 何顾想起来了,甘棠的十岁也就是他的九岁,那一年他在少年宫学器乐。

     他会走过这条路,带着一群小伙伴,一路走一路玩耍。

     每个人都喜欢跟他玩,因为他有个伯伯开体育用品店,家里足球都能堆成一箱。

     他总能有崭新干净的足球踢。

     九岁的何顾最讨厌下雨天,地上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泥巴,踢球会踢得一脚泥。

    他穿着洁白的运动袜,最讨厌被泥巴弄脏。

     那条斜巷何顾也有印象。

    有一回他把球踢歪了,球直接滚了进去。

     何顾想,假如九岁的他遇见十岁的甘棠,他会很热心地把所有零食都分给她,也会给她擦药包扎伤口。

     他从小就是个热心且有礼貌的孩子,况且十岁的甘棠长得很可爱,像个没什么养护,以至于破了线的洋娃娃。

     可惜那会儿才下过雨没多久,九岁的何顾一脸嫌弃地看着巷口的泥巴地。

     “球我不要了,你们谁捡到,就归谁吧。

    ” 小伙伴们一窝蜂地去捡球,他百无聊赖地朝前走。

     没有回头。